他自觉有些可笑，因为他竟有孤注一掷破釜沉舟的悲壮的错觉。

那就愿他今后，都不要再伤害这两个男人了吧。希望这个迟到的愿望能够实现。

正午炫目的光被隔绝在外，室内被生造暧昧的昏沉。

迟

这是只有容珩一个人才得的味。迟熙言从小吃甜，却偏偏不喜甜太甜，家中的糕师依着他的味修订过许多次方，但都或多或少差了什么。惟有容珩，也不知是找到了什么秘诀，总能不多不少正合他心意的味。

歌声渐止，迟熙言睁开睛，一气熄了蜡烛。

“来，上蜡烛许个愿。”容珩托着托盘过来，蹲下`将糕放到他面前的小矮几上，把一盒细长的油蜡烛递到他手里，又起去拉上后落地窗的窗帘。

车里的两个人小心翼翼地维持着一即破的微妙平衡，一路将这静谧的气氛带回家里。

迟熙言接了过来，用小银叉叉起一块送到嘴里。带着微苦的郁香气瞬间在中充盈开来，细腻厚实的温柔地裹覆着，缠缠绵绵地顺着咽落下去，再于回味中漫上一缕毫无负担的香甜。

容珩闻言笑了起来。那笑容温柔得教迟熙言不敢看他。

“用的，生日糕怎么能不蜡烛呢。”容珩在他脚边的长绒地毯上坐下，动手帮他上二十支蜡烛，再一一燃，“快来许个愿。”

“容珩哥，”迟熙言终于开问，“为什么要和我结婚？”

迟熙言被推动着，只得依言闭上睛，听着耳边容珩轻缓地唱着生日歌，低沉惑人的声音搅得思绪一片混。他想不能许什么愿望，好像整个生活都突然地打了，四散奔离地距他向往的生活越来越远，许什么愿都不能挽回了。

这沙发就是容珩自拍照里现的那只，之前他专程过来过，拉着容珩在这间公寓的各个角落里拍了数十张自拍，每逢他无法代的行程，就央着容珩发一些来证明他是和容珩在一起。那些照片连一半都没用上呢，以后恐怕也都再用不上了。

回到公寓，迟熙言窝起居室的白懒人沙发，透过旁边的条形木质小吧台望敞开式厨房，容珩正躬从冰箱里取糕。

“还喜吗？是不是没有变？”容珩坐在他脚边，仰着望着他，中是藏不住的卑微的期待。

迟熙言转回脑袋，缩了缩，把自己陷在柔宽大的沙发的包裹中。

“喜，”该来的还是要来的，就让自己再自欺欺人这一角糕的时间吧。迟熙言说，“没变。”

迟熙言几乎落下泪来。

两人下燃了大半的蜡烛，容珩仔细地将滴落在糕上的蜡油挑掉，整整齐齐切下一块三角形，盛在雕的骨瓷盘中，捧至迟熙言面前。

一块糕的时间就这么短，再怎么慢慢消磨也不能拉长多少。

“不用了吧。”已经错过了的事情，再装作没有发生过，终归也还是不一样了。

没有得到答案，迟熙言有些失望，却又可耻得有些庆幸。

一片面目全非的残影。

“就这么着急要知吗？”容珩依旧笑着，角却垂作了一个落寞的弧度，“我们先回家，让我陪你补过生日好不好？我昨天了巧克力糕，还存在冰箱里，你先回家尝尝，看还喜不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