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民工走来跟阿浩打招呼：“换班了！还不下工啊浩？”阿浩答应着：“快了。”

天羽一直盯着阿浩，可是阿浩一次也不看他，满是汗的脸在安全帽下面，沉默地手上的事。

见他不回答，天羽一把拽过他的胳膊。

“……到我车上去。”

“我见你一次，你就换个地方。给我打钱的时候怎么不躲了？有能耐你就躲，咱俩看谁耗得过谁。”

“朋友啊？”

天羽把手里的安全帽搁在一边，就坐在床上等着。

他话没说完，阿浩忽然转，把一个东西扣到了他的脑袋上。

阿浩搅着石，拌黄沙。

这里两人都没声，天羽觉得自己的表情有怪。

天黑了，一个人满脏污地推门来。看到天羽，顿了顿，转过，把手里的安全帽挂在门后。

“我跟你说话你听见没？你……”

天羽厌恶他的沉默，那就是一对他的无视，蔑视。他焦躁地：

阿浩顿了一下，看了天羽一。一言不发，转继续拆着手里的活。

天羽一愣，阿浩已经又背过去，解下一个麻袋。

天羽去了工棚，问那些工人，知阿浩不跟他们一起住工棚，单独在工地外面一排棚区里住着一间小平房。天羽给了一个民工钱让他带路，到了一低矮的平房。民工拿了钱走了，天羽发现门竟然没锁，只用一条链虚扣着。他打开链推门去，看着这大约10平方米的黑暗小屋，知的确是没有锁门的必要。

几个民工尖地扫过天羽手腕上的名牌表，脚底下的鞋，羡慕又奇怪的表情，看了看两人，走了。

“回你那个小县城舞也比这个来钱。死撑也要跟我对着是不是？你这是在跟谁叫板呢，等我来求你回去？”

阿浩了满是灰尘的糟糟的发，背对着天羽，沉默地脱掉外面那件脏污的工服，里面黑的背心。他把工服浸在盆里，打了开始洗，洗脸。

阿浩不理会，只是解开麻袋，倒里面的石。

“你就是存心让我难看是吧？什么脏贱你什么，别以为这样我就拿你没辙！你就是摔死在这儿我也照样看着！”

“行。我不怕你躲。”

天羽走到他的背后。对方察觉后有人，警惕地回。

天羽摸了摸上，是个安全帽。

一连扛了七八袋，才直腰，抹了一把汗，去拆麻袋的线。

四周的墙上糊着报纸，墙边一张板床。不知被什么熏得漆黑的屋，挂着一盏老式的日光灯。天羽摸到了开关，打开，灯却不亮，最后还是在床找到一个台灯，打开了。

天羽冷笑。

“民工都上了，下一个是什么？捡垃圾的？”

“很能撑啊？”

“我还有活。”

他沉默地着这一切，仿佛屋里没别人

“恩。”

民工们好奇地打量着衣着面光鲜，却歪歪斜斜着一旧安全帽的天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