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思睿又低喝茶掩饰嘲讽之意。等年节过了，那尸都不知烂成什么样了，别说万成朓是正房之，就是旁系血脉，也没有这么暴尸街的理。就算赶路来不及，万家在京中难就没有亲戚朋友能够代为收尸？

这明显也是崔彤毫无准备的要求。他迟疑了一下就立刻回答：“此事下官不得主，还请大人容下官报给府尹大人。”

喝了几茶，叶思睿说：“既然供没什么要的，不如就叫我提审他们吧，我不过问几个无关要的问题。”

叶思睿将那本撂到一边不看，撑着似笑非笑看着崔彤。崔彤被他看得不自在，便问：“佥事大人可有什么问题？”

“那他究竟是怎么跑到北城来的？”叶思睿合上本问。

叶思睿越看，嘴角的笑意越淡，等到看完供词，已经只剩一丝讽意了。“如此说来，这王吉竟是一不留心，着了提刑察使司的衙门不成？”

“璞县与京城也有十几日的路程，一来一去报信就要好久了，上要冬，路不好走，他家人

兴许是打算等年节过了再京。”

崔彤来的时候，袖里笼着一本本，叶思睿早就注意到了。他听了这话，连忙掏那本，双手呈上。叶思睿谢过他，翻起本看。墨迹是崭新的，画押的地方鲜红一片有些染了。这是今早提审的供词，那个形可疑的人叫王吉，是卖的贩。他那摊在南城，离提刑察使司远得很。北城夜晚要宵禁，他被顺天府的衙役抓住时喝得醉醺醺的，上除了烟斗火绒和火石，什么都没有，本就说不清自己是怎么跑到这里来的。提审时李昌瑞只叫衙役先打了二十杀威，再问话，王吉立刻哆哆嗦嗦认了自己喝醉了酒，在墙撒时烟斗，兴许是不经意，就把那宅给引燃了。

这是必然的

“他夜晚跑去与人吃酒赌钱，怕被抓，才瑟瑟缩缩不肯说，后来吃多了酒了，就走岔路了。”崔彤说。

叶思睿见他目光游移，已是显些心虚。“万公的家人怎么还不见前来认领尸？”

清楚，顺天府每晚都要派人巡查街，排查有无可疑人等。昨日走的信刚报过来，大人就令我们巡查换班的兄弟注意了，果然就发现一个人，更之后慌慌张张地从那条街跑去。问他是什么的也说不明白，一提起提刑察使司走的事，就跪下连连磕。”他停了一下想看叶思睿的反应，叶思睿却只是喝着茶，表情默然。崔彤只得照预先的话说下去。“巡查的兄弟觉得他可疑，就将他带了回来。今早大人升堂提审他，还没打几板呢，就全招了。”

“正是。”

叶思睿终于放下茶碗，轻轻地笑了一下，“顺天府果然效率惊人，本官十分佩服。”这句寻常的恭维掠过去，他便话锋一转，“不知供词何在？可让本官过目？”

这是崔彤毫无准备的，只得僵着脸说：“他们二人被扣押在这里，只是为了万公加人来认领尸时释放，实则二人并没有什么罪过，供也没有什么要的。”

叶思睿将本推到他面前。“这件事我会转告察使大人，他如何定夺就并非本官能猜测的了。”他说完这番话，又看了看崔彤。“万成朓的下人还关在顺天府，不知可有供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