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从这屋就能受到汤良工生活的单调了：桌案上杂堆着各书籍纸张，竹榻上还搭着他生前的衣袍。橱柜里是零星几个摆件，还有堆放的斗方、画卷。除此之外，再无他。

他把一叠奏折都拿来，一一看过。这些都是汤良工直接上书陛下的奏折的副本。最上层的几份的都是年代久远的，从汤良工有资格向朝廷上奏就开始了。内容五八门，包罗广泛，有弹劾官员，规劝陛下的；也有奏报灾情，请求赈灾的；有呈奏词讼，批准行刑的；还有领赏谢恩，节日贺奏的。上层里弹劾的奏章中最多的就是弹劾湘王摄政，把持朝廷，请求还政于陛下。叶思睿看了看日期，是湘王摄政时期，看来这汤良工不止是不近人情，还是不要命。每张奏折上还有汤良工后来的批注。透过这叠奏折，叶思睿仿佛看到汤良工的成长：从一个默默无闻的推官，到饱受排挤的谏官，到一方大员。但不官居何位，都是一如既往的固执、古板、严于律己、严于律人。汤良工的字并不好看，却写的浑厚方正，笔笔凝重。

家中不可能富裕，他还把侄抱到自己家里养，他夫人肯定有怨言，两人情不睦也不能难为她。”

夏天舒把屋上上下下摸索了，一无所获。叶思睿说：“你去看看他的衣裳，有没有暗袋，有没有装什么东西，有没有破损的地方，是怎么破损的。”虽说可能不大，但是没准能找什么呢。夏天舒便把卧榻之上的衣袍一件件都开摸索。

叶思睿翻找柜阁上的摆件，都是些不值钱的玩意。斗方是先前挂在后院廊上的，没有落款，应该是汤良工自己写的。画卷也是平淡无奇的鸟画，打开还抖了不知积了多少年的灰尘，呛得叶思睿连连咳嗽。

三人又默默翻找了一会，叶思睿这边东西也收拾的差不多了，他把无关的摆件一样一样又放回去，最后只剩下一个灰尘扑扑的木匣。他把那匣打开，却看到匣里是一摞整整齐齐的公文。直觉告诉他，这就是了。

庐是惯了这活计的，利落地把桌案上的杂分类摆放，论理在这里不太可能有密室，但是取教训，叶思睿还是叫夏天舒把墙上细细摸了一遍。

叶思睿也无奈，谁让汤良工是个严苛死板，休沐日还要批改公文的疯呢？“你先分分类，找近两个月的。把看着没什么关系的也滤掉。”想了想，他又说：“罢了，把这两个月的挑来吧，不用过滤了，我自己看。”任何一件看似无关都小事都可能是汤良工的死因，叶思睿不想冒险。

“少废话，快找吧。”叶思睿说，“多留意书信文章，说不定会有线索。”

隔一日，汤夫人派丫鬟通知他们东西已经收拾好了。叶思睿叫茶茗看着屋，带着庐和夏天舒去看。汤夫人没有面，丫鬟引他们去一间屋，这屋原先可能是书房，被腾来堆放杂了。丫鬟把他们带到就告辞了。

庐这里翻翻，那里看看，唏嘘：“这还真是一财都没留。”

往下的都是年代比较近的了，随着汤良工官越越大，上奏的频率也越来越

庐终于将几案整理来，却着气说：“大人，这桌上除了书，全是公文！”他不禁咋，“一封一封看过来吗？”那得看到什么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