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问咋罢，这一问，又叫安顺侯脸黑了半边，“他从前再怎么闹腾，我都不他！但现在呢？好好的书不读，天天在家闹着要去参加武举！”他气得胡都在颤，“读圣贤书就读这么个玩意！他倒好意思在圣人面前行礼学！他怎么就不能有半像他兄长给老省心呢！？”

冯安博愣了一会，突然又说：“安博知错了，安博愿意读书！”

冯安博突然对着叶思睿跪下叩，“叶大人，我不想读书！”

何权冷笑，“他就是块石！老还等他开窍？那孽自作主张，本没跟老打个招呼！”他见叶思睿不解其意，又说：“他已经收拾行李偷跑去京城参加比试了！”

冯安博没有直接作答，但言下之意不过如此。叶思睿又说：“我读书数十载，不曾习武，然而我却叫人拿下了归善里，保护了其他人。你刚开蒙，也不曾学武，但你告诉我的事却救了这么多人。”

叶思睿却觉得单纯直率的何英比世故清的何安好相多了。“他真的要考武举？”他也有些不可思议。他知何英弓娴熟，却不喜读书。但是好习武和真正考武举全然不同。武举先考策略，后考弓，地位远低于文举，武士的份远低于文士。每年去考武举的，除了世代传承的武将，大多是有一功夫却大字不识的人，讨一碗饭吃。何英贵，又考取了秀才，参加武举放弃功名，与文官划清界限，代价不可谓不大。

叶思睿顿时明白他为何如此暴躁了：这不仅是愤怒，也是担忧。何英一旦京参加比试，就没有回旋的余地，即便闹到圣上面前，安顺侯也没有合情合理的理由叫何英不考武举。而一旦参与比试，就是实打实的锋，打死打伤一概不论。何英平日再怎么擅长武艺，放在全国那帮人

想得很周到。”

冯安博起来，看了一低不语的韵娘，“我想像那位厉害的夏先生一样学一武艺，才能保护别人！”

韵娘一直低，这会突然勾起嘴角悄悄笑了。何权也捋须满意之，片刻又摇叹：“侄都明白的理，我家孽却不知晓！”

叶思睿叫他起来说话，“你为何想习武？”

这话乎叶思睿意料。他讲学时冯安博还来询问羔羊的义，端的一副好学生模样，怎么这会又改了径。“你为何不想念书？”

冯安博大声答：“我想习武！”

叶思睿听他已不顾自称，而且越说越不像样，连忙劝：“侯爷安心，他也许只是说说呢？少年意气风发，一时冲动也是有的，等过一阵他乎劲过去，想明白了，自然又会回书院念书了。”

达到目的，叶思睿就暗示韵娘牵着安博下去了。安顺侯突然这么说的，除了何英不再会有别人。“何英怎么了？”他问。

稚童言，听来十分有趣。叶思睿发现何权面竟柔和了许多，全然不似刚才剑弩张的模样。他猜测，许是冯安博这番话令他想起了何英。何英少时或许也是这样的。他说：“你的意思是说，读书就不能保护别人了吗？”

何权胡瞪，“那孽翅膀了，敢跟老对着了！老说一句，他能三句！老一个不世袭的侯爵，他倒当个宝，还跟老说什么家学渊源，要以报国——报他娘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