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余见他对自己已然生戒备之心，笑容更加苦涩了：“你只听团团的话，难就不听听我的解释吗？”

屋里整一面墙都挂了大大的镜，另外的台上摆满了大小不一的剪刀和其他一些造型奇怪的工。严桓突兀地想起迩尚暮的手术箱，觉这两者真是有异曲同工之妙。

况且，几乎已经涉及到一个女人的名誉问题了，顾大哥为什么愿意告诉他这些。

严桓脸上终于现了一丝波动，他突然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些不妥——他坐在这里听人家的家务事，这算怎么回事呢。

“严老师，你和团团的谈话我都听见了。”

严桓摸了摸团团的发，低声：“乖，我一会就回来”。然后他和顾余去了偏室客房。虽然严桓来过顾家两三次了，但还从没参观过他家的房。此刻这间偏室的布置，让他很是惊讶。

他不动声地侦查了四周的环境，心想顾大哥居然是个理发师——这职业在以皇城为中心的北方可是并不吃香，他怎么会在这里定居呢？严桓没想理来，但顾余特地带他来这间屋，想必也是有意的，严桓不怕他伤害他，顾大哥虽然格看起来比他健壮，但怎么说都只是个没有异灵链的普通人。

严桓脸上没什么表情，心中却纳罕，你还在外面偷听……

顾余的确也不是随便选择的房间，他请严桓坐在一张椅上，自己则坐在了对面。

觉察到严桓的不安，顾余放缓语气：“小严，你听我把话说完。团团到底是怎么来的我不细说了，总之我是万分地后悔，如果不是我执意要走，本不会发生这事。那以后我们在温县是住不下去了，我带着金华背井离乡，搬到了皇城。我请求金华的原谅，我也愿意把团团当自己的孩来照顾。没想到金华嘴上说原谅了我，可心里本不是那么认同的。她怕我总有一天要把团团赶去，所以从孩刚懂事起，就告诉她我不是她的亲生父亲，让团团防备着我。我是从那时候才意识到金华变了。她以前不是这么……这么样的一个人。她怕我害团团，但她自己对孩

既然没什么可防备的，那就静等着解释好了。

顾余接着：“她说的没错，我的确不是她的父亲。六年前，”讲话的人似乎陷了过去的回忆，停顿半分钟才又开了：“六年前我和金华还住在温县，那是南的一个小地方，气候宜人，风景也优。我生在那里，我所有的亲人、朋友，我的家、我的事业都在那里。当时我和金华在一起三年了，我们过得非常恩满。后来，我得到了一个代表温县参加郡里发艺比赛的机会，一旦得到冠军，我就可以跟随一位大师学习两年。我不知你能不能理解我当时的心情，在北方理发被视为末之技，但在南方，一个厉害的理发师，是非常受人尊敬的。我铁了心地要去，金华却百般阻挠。她那个架势，就好像我走了，我们就永远没法再见似的。可我以为她只是舍不得我，没仔细想，持离开了。后来我得到了冠军，学满两年回到温县……”

团团怕成那样。

顾余说到这里，又一次停顿了，他像是难以启齿，却是把接下来的话说了：“金华生了一个孩，才只有六个月大，那个孩就是团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