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伤愈后一回门，难免受的关注多些。”说话间两人已到了书房，宋笙笙正立在书架前掸灰，见他们来，立个灿灿的笑：“少爷，范先生！”

钟誉原本背向房门而立，听见芄兰走，才与他一同朝书房走去。临近晚膳时间，宅中穿梭忙碌的下人也多了起来，见到二人纷纷低行礼，只是望向芄兰的目光总有几分探寻的神，像是在看什么稀罕似的。

“好，我们不说这个。”反正事已解决，钟誉见芄兰无意再提，也就将此事揭过，斟酌片刻，转言问，“青莞此前，确在虞城生活过吧？”

闻言，芄兰原本搭在案上的手指瞬间蜷，双目亦是直直望向钟誉，良久才垂下，面无表情：“少爷明察秋毫。”

晚霞渐淡，钟誉的声音亦是放得低沉：“此事原委并不得外人所知，是故这几日家中言甚多，不过也多是些无稽之谈。”说到这儿，不由得冷笑一声，续，“不过来来回回那么多猜测，居然没一个料准的，真不知是她兵行险着，还是被利熏昏了，连这等可笑之事都想的来。”

原来谢玖同赵华亭在颖城和柏舟分别后刻意前去诱导谢璋

，约了芄兰到书房一叙之后就当先走了房间。芄兰又回对柏舟叮嘱几句，这才门。此时已近黄昏，晌午时天边堆积的云层不知在何时已然散尽，大方地让夕洋洋盛了满院。

“笙笙先回去吃饭吧，别饿坏了。”钟誉温言，又示意芄兰坐下，待宋笙笙走远了，才略微敛了面上的和煦笑意，，“柳如意一事，芄兰不必太过忧心。虽说父亲念着情，只是逐了她去，但世险恶，她一个弱女，命途如何也未可知。”

芄兰听到一半时便已放下戒备神，待听了最后一句更是不禁莞尔。此时恰巧宋笙笙来请钟誉去用晚膳，顺便将一封信递芄兰：“是面人骆爷爷拿来的，说给柏舟哥哥。”

他便接过，再度沿着曲折回廊去寻柏舟。帮柏舟重新换药包扎伤的婢女正是时常来打扫芄兰房间的那个，见芄兰门，笑着唤句“范先生”，又提议稍后端来两人份的饭让他二人一同吃。芄兰待她了门，这才将袖中书信拿递过，柏舟当下拆了，不过一张薄笺，写着寥寥数言。

此时室内已愈见昏暗，钟誉随手亮案上烛火，缓声：“虞城与尧城相隔不远，钟家同其中几家商行都有往来，那儿的事，多多少少也知些。之在京城，亦提及谢尚书令一案......”他大致解释一番，到了也不破什么，只是说：“青莞放心。我只是觉得若此事确如我猜想一般，你同柏舟继续留在此地总是不大太平，待伤好后，我自会替你们寻个去。”讲到这儿，倒忍不住微微一笑，“起初笙笙求我救你，我一方面是看在她当年受你照顾的份上，另一方面却是想卖个人情。无商不，这个人情在下还未向你们讨回，断然没有就此放弃的理。”

芄兰不答，只偏去看透过雕窗格落在地上的霞光，即便甚是好看，却转瞬便随着西沉的落日黯淡下去了。钟济年老后得愈发艰难，他虽说也懂得柳如意这般无非是想以嗣求个倚靠，只是诱人同自己行苟且之事，不成之后还反咬一这等法着实令人作呕，不由得皱眉摇：“不必多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