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那范先生？”宋笙笙在脑海中将各称呼依次滤了个遍，最终还是选了一个尊称。虽说两人现在份相差无几，比起不苟言笑的柏舟，这位谢璧谢公也表现得平易近人的多，可对方始终给她一格外遥远的觉，让她在这些事上不敢过分随便。

“当然是回尧城啦！谢……范先生肯定还没去过尧城吧？”

夏季多暴雨。路被冲刷得泥泞不堪不说，山溪也涨了位，几乎是隔些日就会听说哪家的孩又因为贪凉下被龙王爷带走了，偶尔甚至是成人，失足河里，就被湍急的卷开去，过几日才能在几里之外的下游寻到尸。

章十四.今我来思

“去倒是去过一次。”芄兰本打算，却又想起些什么，答，“小时候的事了。”

那之后钟誉又吩咐了宋笙笙几句就先一步离开了，房间中再次只剩下了这两人。小姑娘瞅着芄兰，像是十分不习惯他的新份似的，结结开：“谢……啊不，范、范公……”

“那便……叫范青莞吧。”

“我现在既然只是个侍读，笙笙就不要再以公称我了。”

可若是说打算……此时既然已距京城有两日脚程的颖城，再加上据宋笙笙所言自己昏迷了许久，即便柏舟成功寻回了谢玖，恐怕如今也不可能依旧在土地祠中等待。自己如今虽说不是无分文，可尚无落脚之，恐是撑不了多久的。对方既这样问了，便脆答：“实不相瞒，在下两年前失怙，全赖伯父仁厚，让我寄居别院，一心向学。只是如今横生枝节，谢家——在下一时也无可去，若钟公不弃，璧愿为公杂役，只求一个栖之所。”

芄兰一怔，旋即明白过来对方言下之意。谢家一事此时在京中已传得沸沸扬扬，钟誉一行人必然知晓。自己目前的份虽然只是谢家旁支弟，可在他们看来，这般昏倒路边的狼狈样，恐怕也是受了牵连吧。

这一句话立刻让对方再度兴奋起来，絮絮地说起尧城中的茶肆酒楼，市集当铺。茗香楼的说书，西市的王家鲜包，松云书院里的老槐树……芄兰由着她依次描绘，可明明是自己原本一直向往的市井生活，如今听在耳中，竟总觉得哪里缺了一块，虽然还不至于难受，却始终有些空落落的。

这一番话措辞十分诚恳，只是其中几分真心，两人皆是心知肚明。钟誉听罢，也就了然一笑，：“杂役便罢了，璧既是读书人，就个侍读吧。”顿了顿，又想起什么，说：“你此时份微妙，不如脆换个名字，以防万一。”

芄兰听罢，再度躬谢过。至于名字，却是思索良久，才低声答：

“诶——”宋笙笙本来计划了一肚的介绍，结果被这么一噎，脸上顿时失落神情。芄兰看在里，想到之前自己醒来时她脸上切切实实的喜之，也不忍再拂这孩的好意，于是温言说：“不过我也早忘得差不多了，等到了尧城，若是得空，还要麻烦笙笙带我在城里四看看。”

…在下冒昧一问，不知谢公今后有何打算？”

芄兰原本也就是怕她暴自己份，范先生一称虽然听着别扭，但好歹也解释的通，便不再人所难：“那就这样吧。先前听少爷说，还在颖城有事未了，不知之后是如何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