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芄兰不动声，反问，“伤可都收拾好了？”

芄兰看着那团血迹，只觉得自己的心一冷下去。

，唤了声：“二哥。”声音是沙哑的。他的衣上或溅或沾染了许多血迹，尤其在衣袖上臂的血迹尤为明显。

“你要如何报？”

夜里起了风，去了火场中奔逃时被蒸的满汗，只留下通的寒意，像是要扎肤里。芄兰听罢因果，却微微偏过，并不看谢玖，只说：“依你所言，难父亲便真的无错？若说报仇，你又要去寻谁？是禁城里的那位，还是今夜带人来放火的那个？可你若真手刃谢璋，又与弑父的他何异？”

“柏舟先送了我来这里，之后也未下，就要带着一的伤回去救你……他婶婶拦也拦不住。”说到这里，谢玖忽地抬起脸，一回认认真真望芄兰中，神中不见平日里半分尖酸刻薄，“二哥，我要为父亲报仇。”

应当是尚未找到替换的衣服，柏舟走到院里时依旧穿着先前的衣裳，走得近了，可以从破里看见伤已被细心包扎好。芄兰抬，目光扫过柏舟刀锋也似的眉，直的鼻梁，被烟染得斑驳的脸。云层被方才的风开了几分，一角缺月，洒下些朦胧的光来，无端给前的面孔添了三分稽，七分柔和。

芄兰一连数问，霎时将谢玖钉在原地反驳不得。少年固然是当局者迷，可此时被对方这般直指利害地冷言驳回，脸顿时变得难看至极，一言不发地盯了他半饷，最终一拂衣袖，转甩上了门。

“是。”柏舟才答了一个字，就立刻被后的老妇拖拽着了左手边的屋，经过芄兰畔时，依稀还能听见妇人在低声数落着什么，语带关切。

他，不再说什么，甚至连方才在院中意识到柏舟先前迟迟未归是因了谢玖之故时到的一丝凉意也淡了，只余一片平静无波。毕竟就连血脉至亲都有背弃的可能，一时约定又怎么得真——何况，自己当时听在耳中，又何尝有真心相信

“我赶到时，正撞见他将那柄刀从父亲的心里来。”十七年相，谢玖对这个同父异母的长兄虽然说不上是全心的信任，但好歹还是手足情谊厚，哪知对方竟如此回报。“他连父亲都杀了，自然也不会放过我，当下就一刀劈了过来。我本以为必死无疑，却不料柏舟突然现，救了我一命。”

他心中纷，面上反倒平静了下来，开时已然是一贯的镇定语调，问：“究竟是发生了何事？”顿了顿，又也不转地对着一旁的柏舟：“你先去治伤。”

“应无大碍。”

“那是柏舟的婶娘，丈夫去世女儿嫁，只剩这个侄儿逢年过节送来些衣帛银钱。”注意到芄兰的视线，谢玖轻声解释一句，随即将话题转回，“数日前，二皇殿中被人发觉藏匿龙袍，报到皇上那里，圣上大怒之下将其禁足于寝，下令严加查办。可今夜大哥忽带兵闯，却说父亲与六皇一党勾结，陷害于二皇，今日东窗事发，奉了圣上密令来将父亲捉拿……若有抵抗，格杀勿论。”说到这里，双目已经微微泛红。

此时万籁俱寂，那一声门响就显得格外刺耳。这边还没等芄兰反应，后的木门开合声就响了起来，伴着柏舟的声音：“发生了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