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时兴致跌了大半：“怎么，还是仆兴？”

一趟官府走下来，黎九良籍到手，司徒绿酒坊两年的收没了。

那么，重要的事是什么？司徒绿没有问，或者说他已经隐隐觉到了。只是，觉到了不代表他会接受。

黎九对司徒绿这说变就变的心思有些无奈：“那你这钱岂不是白了？”

然后，司徒绿对黎九说了一句极为任的话：“你走吧，我的酒坊不需要新伙计。”

黎九看着沉默的司徒绿，回以同样的沉默。

夜幕之上，繁星闪烁。料峭寒为赏星人添了薄衫，院中桃树任夜风摘下了片片。

“千金难买我兴。”司徒绿淡然看着黎九，“上一刻我觉得你不应该仆，所以给你赎籍。这一刻我不想见到你，所以就赶你走了。”

黎九淡淡地：“我是仆或者良民，并不是重要的事。”

司徒绿有些不悦，皱起眉：“我听说你味觉灵异于常人，是嫌我的酒不好喝，还要放这么多东西调味？”

“你说你不会这首曲，就在今天上午说的。”

黎九停下奏，苦笑着答：“那把箜篌，是令堂的吧。如今却在你一个不会弹箜篌的人手中，想是那弹箜篌的人如今已弹不了了。我若再弹她常弹的曲，你便只会想那曾在弹曲的人，而不会想我这正在弹曲的人。”

黎九补充：“酒也是你的。”说罢，取了两个小纸包，分别将其中的粉末倒酒杯。

黎九叹了一气，用早已准备好的两只玉杯斟好了酒放在石桌上，：“那就不说话，只喝酒吧。”

一直到天已暮，司徒绿也没见黎九来打扰他。

司徒绿在石凳上坐下，看了一酒壶和酒杯，并不打算沉默喝酒，而是：“酒壶是我的，酒杯不是。”

一直到了家门，司徒绿终于发话了：“现在的你与我并没有什么关系了，你再跟着我可就是闯民宅了。”

“不，你的酒很好喝。此生能喝到如此酒，我也算没有遗憾了。”黎九笑了笑，伸手去拿酒杯。

“走吧，官府。”司徒绿持了自己的决定。

黎九顿了顿，用极没有底气的语气：“明日，明日便走。”

司徒绿随意地笑了笑，：“准确地讲，我本不相信前世今生这说法。不同不相为谋，我与你没什么好说的。”

司徒绿沉默片刻，然后：“我赶你走，亦是同样的原因。如今的你只能看见那已被黄土埋了千百年的尸骨，看不见我这个生在盛世长安的大活人。”

司徒绿也不介意这小事，随便应了。

黎九怔了许久，最终：“你说得很对。我还用着古人的名字，试图延续早该土的执念，而你却已放下了过去，只为今生今世而活。”

风起。灯笼的火光忽明忽暗，在黎九上投下

黎九没有走，而是沉默地跟着司徒绿回家。司徒绿也默许了黎九的跟随，没有赶他走。

然而在辨清那旋律之后，司徒绿微微皱起了眉，而有些恼火起来，终是再也坐不住，走自己的小院，去到那在园中叶的人面前。

叶清啸，悠悠地传了司徒绿耳中。叶的除了黎九不会有别人，因此司徒绿并不打算去寻那叶声的来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