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绿了睛，摸索着找到架上挂着的青灰短打，慢腾腾地穿好，拉起门闩，走了来。

“酒！酒！要死掉了！”黎九了一圈到沈绿脚下，一把抱住了沈绿的。

黎九就着坛闷了一大，顿时脸上笑开了，连诗都蹦了两句来：“十洲.彰天禄，九霞清醑绕月波。”

”

沈绿尴尬地笑笑，回屋拿钥匙开了铺的门，取了一坛西市塍，放在了黎九面前，说：“前朝酿法的西市塍，金国就我一家。要不是这几年金国榷曲不榷酒，你要喝这酒就得去宋国了。”

沈绿看得呆愣住了，前这谪仙般的人与方才那在地上打装狗的货简直判若两人。定睛细看却又发现，黎九上穿的衣衫竟是商周时候的款式，上虽与现下的人一样梳着发髻，但却有一条细细的小辫绕在了发髻之上。

“正是。”

“为什么？”显然黎九不是可以随便哄的三岁小孩。

沈绿想了一想，看了一一旁沉默不言的郑以青，又看了一黎九，纠正：“我不叫司徒绿，叫沈绿。”

沈绿苦恼地挠了挠，：“郑兄，这大半夜……”

郑以青抚额，一也不想看黎九这个丢人样。

目之所及，是朦胧月下的金国京兆府长安县通济坊，以及月下一褐一黑两个影。褐衣人看上去是个有邋遢的青年，黑衣人则是沈绿的老主顾郑以青。

“嗯，这个嘛……”沈绿想了想，“沈酿川的典故你可听过？”

恰当此时，起了一阵风，落院中桃千朵，朦胧月照着那席地坐着狂饮的人，竟如走了桃源一般，似梦似幻。

一旁的郑以青看得一愣，目瞪呆地盯了沈绿半晌，最终竖起大拇指，蹦了

“不对啊，明明是司徒绿，一定是你记错了。”黎九争辩。

沈绿看了一黎九，又回看郑以青：“郑兄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给他拿酒没问题，不过能不能让他先把我放开？”

沈绿默了片刻，最终：“那什么，黎九啊，我现在改名沈绿了，你以后还是叫我沈绿吧。”

“酒！！”没等沈绿跟郑以青说完话，褐衣人便咆哮着在地上打起了来。

黎九一听，立了会心的微笑：“如此说来，沈绿倒真是个好名字了。句沈钱邀玉友，石榴聊泛绿蚁多。甚好甚好，以后就叫你沈绿了。”

沈绿嘴角了：“我还不至于记错自己的名字。”

黎九一听有戏，立放了手，回退两步，作小狗状坐在地上吐，两放光地盯着沈绿。

郑以青看了一沈绿，友情提示：“这家伙认识我十几年了，从来没叫对过我的名字，一直叫我青，还把我当个士。据我所知他的酒就没醒过，稍微一断酒就要像刚才那样闹死闹活。综上所述，别跟他争。”

喝着喝着，黎九哭了：“司徒绿啊，这么多年过去，你的酿酒的手艺越发了。”

黎九长长地“哦”了一声，：“就是那个他乡遇故知却没酒喝，于是把铜钱扔在里和朋友喝得大醉的？”

郑以青想要制止褐衣人的无赖行为，但犹豫了一下还是放弃了，转而向着沈绿：“沈老板，这人是我朋友，名唤黎九，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