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言默不声。

顾言抹一把脸上的雨，：“再来一遍吧。”

他演的那个角为了救女主角，被敌对阵营的人打成重伤，在茫茫的大雨中倒了下去，再也没有站起来……

他的演技如何，大家有目共睹。人人都知他不会演戏，只是爬对了床而已。

小陈当然不忘八卦一下赵辛的婚礼。

是啊，有什么难的？

顿了顿，又：“想象一下你快要死了，而你心的女人正陪在另一个男人边……把这绝望的心情演来，会很难吗？”

他态度这么好，导演反而生不气了，咬着牙说：“这次再不行就收工算了。”

顾言没有试着挪动，他知自己再也站不起来了，但他仍旧拼命地睁大睛，幻想着心的人会在下一瞬现。

他这天只有一场戏要拍。

大雨再次落下来，珠哗啦啦的打在顾言上，隐隐的有些疼。他先是一手撑剑，一手捂着，然后像支持不住似的，缓缓、缓缓地倒下去，最后终于松开手中的剑，彻底摔倒在了雨中。

他的梦想其实很简单，就是白天赚钱养家，晚上掌勺饭，把心上人养得白白胖胖的，这样才有成就。他以为可以实现的，至少秦致远曾给过他类似的错觉。最可怕的不是求而不得，而是你以为手可及了，却生生被现实醒。

他连更难的戏也已演完了。

溅起来的模糊了他的双。

去。不过他完全没有睡意，只是低凝视秦致远熟睡的面孔。

顾言以前演的多数是男主角，很少演绎一个人是如何死去的，所以这场戏NG了好几次。他被人工造来的雨淋得透，一次一次的摔倒在泥中，得满都是污渍，就算不用补妆也足够落魄了。

周围没人说话，但每个人都在盯着他看。

就算亲一亲那双睛也无人知晓。

顾言摇摇，重新走过去站好了位置。

他以为秦致远会叫赵辛的名字的，甚至早已好了心理准备，不料秦致远一次也没有提。他睡得很安静，从到尾都拉着顾言的手，很轻很轻的说了一句对不起。

顾言一夜没睡，看着窗外的天由暗转明，神竟然好得奇。他当天下午还有工作，所以没回家换衣服，就在酒店的洗手间里梳洗了一下，打电话叫小陈过来接他。

泪混着雨淌下来。

他在雨中，他在雨外。

偏偏导演的名气大，脾气更大，恨不得把剧本往他上扔，骂：“大明星，能不能再多给表情？你到底会不会演戏？”

像某个伸一伸手就能碰的梦境。

对不起，来不及上你。

像剧本里写的那样，他就这样悄无声息地、执迷不悟地……了他一辈。

但顾言克制住了这样的柔情。

顾言挑些无关要的细节跟他说了，聊着聊着，终于犯起困来，不知不觉地在车上睡了过去。到片场的时候正赶上开工，顾言的脸有些苍白，好在要化那个毁容妆，假伤疤往脸上一贴，什么也都遮住了。

啪啦。

一切只是幻觉，他至死也没有等到他来。

冰凉的不断落下来，他仿佛看见了秦致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