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晚上到第二天，项西都这么来回变换着，程博衍都有儿后悔没在要去之前才告诉他了。

“好人一个见你爸我都张呢，”项西闷着声音，“何况是现在这么个德。”

不过项西这个张还是不张的状态并不稳定，一会儿想想又张了，再想想又觉得没什么了。

“嗯，先挑书吧，这回不用去幼儿识字区了，”项西往前走过去，“要去什么故事书区。”

他想了很多，想到最后却不知都想了些什么，拉着程博衍去商场买礼的时候，他觉得脑里都是空的。

“不能，”程博衍住项西因为着急而跟着动了起来的胳膊，“不用拿，编个瞎话先蒙过去吧。”

就好了。

“哎？行！”项西立就笑了，“哎茶啊，我行，我能聊这个，还能聊不少呢，我要手能动还能给他泡茶呢！”

“走路上有个喝了酒的人开个破车冲上了人行，咱俩没躲开，被撞了一家伙，”项西连想都没想就说了来，“行吗？”

“晚上我值班，”程博衍有些不放心地待着，“你自己好好吃饭，好好睡觉，无聊就看看书，别再琢磨了，我都快让你琢磨病来了。”

这话项西说来的时候自己都没底，去程博衍父母家里这正式会面，跟上回她们突然杀过来的突袭式会面，是完全不同的会。

“真的？”项西猛地抬起。

也没有，可以拿掉吧！”

“知了，”项西蹦了蹦，“其实你不用我，我就这样，有什么事儿来回想，想来想去想无可想了，就好了。”

“现在也好的，”程博衍笑笑，“我爸这人和气的，好接，我妈很多事儿都会听他的，你……”

“你爸喜什么？有没有什么兴趣好？养生吗？草养鸟？”项西一连串地问，“他不会跟我说什么医学上的问题吧，你们一家大夫聊这个我可真不上话了，我就只能说我住院的事儿了……”

“……行。”程博衍说。

虽然知程博衍对他的态度不会因为任何事有改变，但他还是想要留个好印象，想要让自己在程博衍父母面前表现得像一个普通人。

“怎么蒙，许主任知呢！”项西还是很急。

“茶，”程博衍了他的肩，“茶，跟他说茶就行，他不像老大那么喜茶，但兴趣也大的。”

本来还兴致要买书的项西，在这个电话之后，就有些垂丧气的了，上电梯的时候一脚踩歪还差儿摔一跤。

程博衍看着项西的背影，松了气。

“她现在不会跟我爸说的，我们……”程博衍说，“就想想怎么编就成。”

其实今天程博衍值班回来补觉的时候他跑了趟茶室，问陆老儿要了罐好茶叶，虽然不贵

“放心儿了？”程博衍问他，“去挑书？”

“嗯。”程博衍笑着。

这么久以来，他被边的人善待，他有程博衍，有同事，有朋友，有师父，有师兄，每一个人都没有对他有过奇怪的光，但他现在他依然渴望得到程博衍父母的认同。

“没事儿的，”程博衍在他耳边轻声说，“不就见见我爸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