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风得很急，跟赶着投胎似的从上刮过去，扫得人脸上生疼。

“不知。”项西拉了拉衣领，转往背风的方向顺着街走。

“还多久过年啊？”馒站了起来，缩着脖，“咱上哪儿转？”

好容易把大妈给送走了，程博衍松了气，换了衣服锁好门，快步走了医院大门。

“快过年了吧。”一直蹲在他边避风的馒很灵犀地问了一句。

好在这个时间拍片的人不多，大妈加急的片来了，程博衍看了看片，骨折情况不算太严重，个外固定就可以。

“……是么。”程博衍笑了笑。

“人没女朋友也没老陈家姑娘什么戏啊，”她女儿很无奈，“妈您别瞎问了，多不礼貌，人大夫忙着呢您别老打岔。”

“不知？你是不知什么时候过年还是不知上哪儿转啊？”馒一瘸一拐地跟在他后。

“没事儿，您这儿好我就下班了，”程博衍看了看她，“我得给您……”

看样一会儿要下雪，今天天儿黑得特别早，还没过六就已经跟影戏似的了，这会儿已经完全黑透了。

“没。”程博衍给她把夹板固定上。

说好了去家吃饭，估计这会儿饭都快好了。

“快30了。”程博衍回答。

“嗯，在门超市买几瓶油，你还是总吃大油，说她也没用，你给她直接买了带过来。”老妈在电话里待。

“大夫，”大妈坐在治疗室里看着程博衍，“耽误你下班了吧？”

又一年了啊。

馒的其实瘸得不厉害，好好走路也就略微有儿颠而已，但他总愿意努力颠得更波折一些。

项西伸手一弹，烟从馒嘴里飞去老远。

往停车场去的时候他给老妈打了电话：“我现在过去了。”

“哟，那不小了，看不来，看着也就二十八|九。”大妈说。

大妈话很多，程博衍沉默着给她固定的时候，她一直在提问：“大夫，多大了？”

“女朋友呢？”大妈很情地说，“你们这么忙，肯定没功夫谈恋吧？”

他只能时间飞快地给老妈发了条短信说要晚儿。

“噢……”大妈有些失望地转着瞅着自己女儿，“那隔老陈家那姑娘没戏了，这大夫长得多俊啊。”

“都不知。”项西不是太想说话，一是张嘴就风，二是两天没帐，今儿晚上要还没着钱，他就

还一个月就过年了。

这样看起来比较惨，馒说过，被逮着了事主没准儿一心就算了。

“我知我知，你等我脱了，”大妈立一招手，她女儿过来帮着她把一条儿给脱了下来，“我要知看个电视能看骨折了，肯定不穿这条细儿。”

“知了。”程博衍拉拉衣领，风真大。

“结婚了没？”大妈又盯着他的脸问。

老妈这个前营养师所到之都会被清一遍，家每次都是重阵地。

程博衍怕再说下去大妈该情地把他婚姻大事给包办了，于是回答：“有女朋友了。”

“嗯。”项西应了一声，低看了一他嘴上叼着的烟，早灭了。

项西靠在墙边，盯着路上偶尔经过的车，会着北风衣领把人透的觉，莫名有儿心里发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