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小缺淡淡：“怕就对了，整个江湖就数谢天璧最是可怕，因为他本没有人心。”

谢天璧见他半眯着睛，长睫略垂，呼轻微，嘴微抿，与当日怀龙山上给自己易容时一般无二，而手指灵活的轻重，带来的那柔温的心境都一如往昔，那时温情绽放，亦喜亦忧，困厄良多，却把互相珍惜到了心底。

苏小缺了手中的人面，笑：“朱双歌的易容手法盛名之下，果然不赖。”拈起谢天璧鬓边银发，：“这颜想是用白僵蚕、零雪香、百霜煎、白芨一脑儿煮了涂抹上去的。”

这张脸骤然现在灯光下，崇光不觉怔了一怔，此人眉鼻，绝说不上致或漂亮，却有着说不的引力，像一匹暗夜徘徊在森林中的白狼王，满溢着一既危险却又该死的诱惑气息。

崇光垂下目光，蓦然涌上些低回的伤，黯然：“原来谢天璧是这般模样……”

沉默着的苏小缺，便是那抹与白狼王最为相的月光。

苏小缺眸微凝，收回手指放在上轻轻嘘的一声，却抬手啪的给了谢天璧一记恶狠狠的耳光。

崇光站在一旁，只觉那两人举手投足，眸光汇，自成了一个世界，那个世界里无论仇恨抑或情，成长抑或伤痛，都是自己无法无法明白。一时心被剜去了尖也似的空落，情不自禁退开两步，咬了咬牙，却又走到近前，大声问：“是人面吗？”

说着将药粉溶于中，也懒得用布巾拭，兜一盆凉哗的把谢天璧淋了个落汤。

这记耳光突如其来，又重又辣，谢天璧耳垂下的肌肤登时裂开一小，苏小缺转眸对着崇光笑：“自然是人面，你瞧，一掌下去，倒是撕得快些。”

得意的冲谢天璧一笑，却终究不敢摸他的脸，起去打。

说着手指一搓，手光有韧劲，并无药剂侵染的涩滞，竟是当真

刹那间，一古怪而温柔的氛围笼罩两人之间，心里像淅淅沥沥下了场小雨，而柔，过去两年多的时光，在这般接下，陡然消失无痕，仿佛两人还是当年的少年，不自觉的眷恋情，却又懵懂不自知。

崇光稍一思量，承认：“怕。”

苏小缺拿起一盏灯走到另一间屋，从上一个简单的药架中，取一瓶药粉，犹豫片刻，又取一瓶止血生肌的金疮药，走回屋时，见崇光以一看病虎的小心翼翼的姿势窥伺着谢天璧，不由得笑：“你很怕他？”

比之当年，谢天璧脸更苍白了几分，如大理石般的冷峻泽，五官廓越发邃英越，左颊上一刀疤，却丝毫不显得丑陋，反而更增几分狂野魅惑的男气概。

谢天璧突的柔声唤：“小缺……”

伸指从隙中探，捉定了面一角，唰的一声，一别数年的熟悉脸庞尽显前。

谢天璧一个激灵，背后伤沾了，只觉一阵激痛，略动了动，浑更是被伤牵扯得疼痛难当，剧痛之下，角却是微微一勾，笑了：“小缺，你真狠。”

苏小缺伸手指，在他下颌、耳下、额角游走一遍，寻找面与脸庞的相接，随：“没你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