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天一摇了摇，低叹：“死了，被我亲手所杀。悔不当初啊……”轻轻挥了挥衣袖，：“坐。”

避退三舍。

这番解释毫无破绽，苏小缺待信不信，一想这厮在七星湖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可得罪不起，当下作醒悟状，笑：“难怪……对啦，你这位故人，姓甚名谁？也在七星湖吗？”

苏小缺平日笑他迂，心里倒藏着几分敬重怜惜，此时见他瘦伶伶的一个单薄如纸片，醺醺然一酒气，细长虽潋滟却十分呆滞，想是已然醉到了神鬼附的地步，风冒雨跟这儿耍风使呢。

魏天一收回手巾，移开目光，负手淡淡：“这话说得奇怪，我今年四十又一，在七星湖三十余年，怎会早就认识你？”

引箫，一缕清音缭绕而上，苏小缺听得分明，正是“风雨凄凄，鸣喈喈。既见君，云胡不夷？”

魏天一默然片刻，银质面下的表情无从看，再开时声音却是若无其事：“苏兄弟，我对你一见如故，只因你很像我一个故。他还活着的时候，也常风雨无阻，前来与我饮酒夜谈，方才我见你衣衫透，一时恍惚，把你当作他了，失言忘形，还请莫要见怪。”

四句一，百笙缓缓反复来，良久曲停，百笙笑：“故人此番重逢，是喜是祸，我也不知晓，只知来日必有风波。”

百笙停了，珠使劲一对，似乎认了苏小缺，笑嘻嘻的：“是你呀……”

苏小缺上前没好气：“你要箫回屋去，想怎么怎么，嘴泡来咙了也没人拦着，在这里风刮着雨下着，反倒格外舒坦不成？”

苏小缺淋透了雨，又狠跑了一气，气把雨蒸腾，登时弥漫竹叶的清香来，魏天一闻到，不禁脱：“你上什么时候有了这气味？”

一曲，一番话，苏小缺只听得怔住了，想说百笙胡说，却似被堵住一般，心中疑窦丛生，更有隐忧重重，夜晚之约，原本心心念念的向往，此刻竟惶惶然有恐惧之。

怔立良久，终是不不顾，笑一声：“你大可从此打卦算命去罢！”飞掠过百笙，直奔密林而去。

苏小缺一激灵：“你到底是谁？你早就认识我对不对？”

魏天一用一方绵厚松的手巾，替他发上的珠，又取一件新袍，：“要不要换上？”

魏天一的炒饭还真是和炒饭，黄黄白白的两碗事，看着还有些黏黏糊糊，苏小缺一风雨到了竹舍，魏天一早已开门相迎，走来，扑面却是紫竹桌上两碗这玩意儿。

突的一把抓住苏小缺的衣袖，脸神秘：“我知你去什么，你等着，我个曲贺你。”

苏小缺冷笑：“你问得更奇怪，似乎知我上以前没有这味一般。”

苏小缺悲从中来，伤心得忘了客：“就吃这个？”

一尝之下，几乎落泪，不所料这碗饭炒得缺油少盐，好比盘古大神开天辟地前的混沌一片不可分割，米更似郎织

苏小缺看他鬓边白发如心灰成的霜雪，似乎往事昔情，尽付这一叹一挥中，倒不忍再问，只得坐下起筷瞪着那碗炒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