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不懂。”柯希说，“每个字都能看到，但是我什么都看不懂。这不应该，是不是？可是我想不起来你说的是什么，这不对，这不对。它们在我前晃来晃去的，燕哥，你让它们停下来，这不是正常的……”

柯希移动睛：“燕哥，我……我……想不起来……”

他只是普通的说话，甚至比普通的音量还要小，柯希却好像听到什么大的声音一样惊起来，惊惶地打量四周，看着手里的油枪，又看着李兆微，满脸的惊恐，是他熟悉的柯希。

“无所谓了，那些。燕哥，你能把我捆在沙发上吗？我听说这样可以戒毒。好像过了犯瘾的时候就好了。”

“三角函数的公式……”

听过的事情。李兆微狐疑地看着他，说：“对，那个三角函数的公式，你忘了吗？”

李兆微在他脸上明白无误地看到了恐惧。那恐惧让李兆微也没来由的心慌。“想不起来就慢慢想。”他用诱导的吻说，“实在想不起来，咱们就再背一遍……”

“想不起来就算了，等一会儿再想。你别着急。”

柯希像被到一样甩下油枪，往后退了几步，坐在地上，双手发里来回了几次，小声说：“燕哥。”

柯希抬起，苍白的两边脸颊上各多了四条指甲抓挠的红檩。他长久地注视着李兆微，最后摇了摇。

“我怎么能不着急！”柯希用五倍的声音喊回来，“我不舒服，燕哥！那个东西呢？你给我，快。我觉……我现在觉很不舒服……”

“这是不对的。”柯希小声说，“这都是不对的。不该是这个样，这不正常。你不应该给我这个，你不应该纵容我要这个。我那么信任你，燕哥……”

柯希的睛更黑了，因为他瞳孔开始放大；表情如动的波，每一丝细小的肌都在发抖，炽的吐息一直到李兆微脸上。李兆微不由自主地松开手指，说：“柯希，我……我这就给你拿。“

李兆微像是被针刺了一下：“你说什么？”

“柯希！”李兆微及时伸手垫在他和桌之间，防止他再次撞上自己，柯希的第二下槌砸在他手臂上，和桌接的肤传来一阵的痛楚。

柯希一抬手把李兆微挥开，晃晃悠悠地爬下椅，在书房正中茫然地绕着圈，左右摇晃着走向客厅。李兆微抢先一步挡在他前面，再次抓住他的双手上臂，让柯希扬起看着他。

一直用光了三个气弹，柯希才停下来。李兆微不敢靠近他，站在门忐忑地观察着，看他好像终于平静了，问：“你还好吗？”

他的声音转为沙哑，呼急促，脸颊上涌起病态的红，不由自主地前后摇晃着，李兆微抓住他的手臂，觉他手臂的肌一瞬间绷，又恢复到松弛。

他的语速越来越快，手指痉挛地握着，几个星期没剪的指甲尖尖地刺掌心里，忽然重重地低撞在桌上，发大的声音。“停下来！”

“你没毒！”李兆微条件反地说。

“我在。”李兆微说。

李兆微又说：“是我，你还好吗？”

“不，柯希，你忍一忍，看着我，看着我……”

柯希呵呵地笑了，半是嘲讽

柯希的贪婪表情让他怀疑之前认识的本不是同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