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之后，贺坤看录像的时候没再砸过咖啡杯，而是陆陆续续掰断了一支笔和一个文件夹，砸坏一个键盘和两个鼠标。其中一个鼠标摔在鱼缸上，鱼缸先是裂开一条，没撑多久就整个崩坏，观赏鱼带着草在地毯上的玻璃碎片间挣扎，看上去特别惨烈。

贺坤给手机解锁，没有来自孙嘉的未读短信，而是打给赵司薇，例行三日报告。赵司薇在电话那边似笑非笑，说他这两天状态不错。

王晟夕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惊得手压住键盘打几个码，赶起绕过隔断。

跟着邱蒋二人的摄像师一个是他的人一个是万敬先的人，万敬先肯定也已经看过这些录像。一想到万敬先此时的脸，贺坤的心情好多了。

不过指挥室内的工作还是有条不紊，并没有太多焦躁的气氛：现在他们有更多人手集中搜寻这三组，而且当时间后半程，潜行者们的压力将会越来越大，生理和心理上的疲惫会让犯错的几率成倍增长。

他们背后的建筑工地隔街有一家生意不错的餐馆，正是今天戏份的主要场景。

他们上午在镇里转了转，这里跟他们预想的差不太多：离中型城市不远，正在迅速发展，相对而言外来人并不显得突兀。

今晚的贺坤还算正常，如果除去让王晟夕找到单家陶瓷，把邱依野的陶全买回来的话。

然而他没想到的是，贺坤看到最后竟然砸了自己的咖啡杯。夜里静谧的办公室中，瓷力拍碎在办公室桌角的声音能把人吓心脏病。

N市西边500公里的W镇，邱依野和蒋青维坐在工地边一废弃的泥上，手里的馒中间夹着山寨金罗火，吃得正香，远远看去跟一塑料瓦围墙后面的建筑工人没太多区别。

解决午餐后，他们去公厕各自换衣服，然后邱依野跟蒋青维暂时分开，独自走去小莉烧烤。

贺坤已经站了起来，正一脸烦躁的看着自己的——咖啡一大半都洒到了他价格不菲的西装上。当注意到那一片被咖啡浸的位置，王特助的面神经也差失控。

贺坤当然听得来赵司薇话里的调侃，但他想这也就是蒋青维了。他知万敬先这些年跟蒋青维纠缠不清，近来两人关系好不容易缓和，蒋青维目前应该跟邱依野发展不什么。若是换个人跟邱依野朝夕相“兄弟”情，还睡一张床，他可不确定自己会像现在这么好脾气。

所以每次有新录像送过来，王晟夕都心惊胆战，恨不得把贺坤伸手能拿到的所有东西都裹上海绵。

时至五月二十二日中午十一四十分，随着第七组潜行者的“落网”，在逃的只剩下三组，其中明星组仅存邱蒋二人。追踪组不仅毫无他们的讯息，还不断受到他们粉丝的扰。

因为太久没笑过，他脸上的表情十分诡异，笑得有撕裂，王晟夕几乎怀疑他的面肌是不是坏掉了。尽笑得“矜持”，云笼罩好多天的气场似乎总算有所缓解。

小莉烧烤的老板娘叫钱小莉，并不是本地人。她年轻时被父母安排着嫁给了大她十岁的丈夫，丈夫家在当地是一霸，在外面寻问柳吃喝玩乐，回到家就打老婆。钱小莉自己主堕了胎，说再怀不上了，被打过几顿后终于离了婚。她跟父母几乎断绝关系后独自来闯，从街边的小早摊起，十年后终于有了这家红火的烧烤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