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发什么疯？”她不解。

“烟鬼！”路星彗忽然在他背后说。

他起一支烟，站在台上起来。底下就是灯火通明的都市，来人来往，车来车往，好不闹，他忽然想起了一句歌词：孤单是一个人的狂，狂是一群人的孤单。

他缓缓把电话从耳朵旁边挪走，下结束通话的钮，然后丢到一边。

气生。

他不确定要如何长久地跟另一个人保持一段关系，同样的，正是因为这不确定，他也很难跟别人保持长久的关系。

他没想到她会来——没想到她真的会来——不过好像又不是那么的意外，她是个有让人难以捉摸的人。他以为她会兴的时候，她没有；他以为她无法接受的时候，她又接受了。但好就好在，每次他任妄为的时候，她竟都愿意妥协。

所以其实他一直都不回家，因为家里很闷，闷到人发慌。他喜跟同学们去玩，喜去别人家里，就算是一个人在图书馆呆着也不愿意回家。久而久之，这样的他变得很独立——他不需要任何人，只要自己就够了。

“我要你立刻过来。现在。”他一跟她周旋的心情也没有，好像有那么一瞬，他觉得自己什么都不想，什么都厌倦。

他心情跌到谷底，甚至怀疑自己想哭——要不然为什么心里那么闷，简直郁闷到极？

老妈说得没错，三十二岁，不大不小，是该认真地考虑将来。但越是如此，他越觉得，站在这样一个人生的十字路，他无从选择，仿佛选什么都是错，都会给自己、给别人带来灾难的后果。

可是不是一个人还是一群人，他都觉得孤单。他习惯了孤单，所以从来不觉得这是问题。只不过最近，他越来越有一烈的觉，他并不那么喜孤单——至少没有自己以为的那么喜。

“你那算什么神！”她挑了挑眉。

秋天的夜晚，风在□的肤上，起了一层疙瘩。但他却无知无觉地继续站在台上烟，一接一，连他自己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停下来。

很小的时候，他就觉得自己父母之间的关系并不算很好，他见过其他同学的父母，两夫妻之间是不是有默契，其实就算是小孩也能看得来。他的父母几乎从不吵架，他们向对方提抗议的方式通常是——冷战。

原诧异地转过，脸上的表情活像是见到了鬼。

但此时此刻，她两手在风衣外里，肩上邋遢地挂了一只单肩背包（呃，不过也许那是一他不太懂的时尚，谁知呢，谁搞得清楚他们这些所谓“时尚界”的人到底想通过外表来表达什么……），整个人斜斜地靠在落地窗的窗框上，睛一瞬不瞬地看着他，那双睛……怎么说呢，就像是被天上的星星附了——哦，

所以……他不禁在心底纳闷地想，她的那线在那里，她的底线到底在哪里？

“我说了，没空理你，我的草图明天早上开会要用，一定要搞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