鸩杀。

让人厌憎。

看着那因为痛苦与惊惧而扭曲成可怖的样的面孔，楼扶芳甚至有些站立不稳。

自那日被卫成泽夜间急召之后，已有五日之久。若说那天夜里楼扶芳有多动容激，这会儿他就有多郁结愤怒。如若不是碍于君臣的份，楼扶芳甚至想要揪住卫成泽的领，给他狠狠地来上一拳。

若是换了常人，这般无度的行为，恐怕早已落了个斩首的下场，可楼扶芳在看着刘忠冷笑着离去之后，却迟迟没有等来问罪的旨意，反倒等来了老总冷着脸送来的赏赐。

楼扶芳摸不准卫成泽的用意，却也并不认为自己真的得到了圣上的眷顾，中郁结的怒气，自然也不会因此而消散。倒不如说，卫成泽越是这般行事，楼扶芳心中的怒火就越盛。

之后刘忠又来了两次，都是为了宣楼扶芳，然而每一次，楼扶芳都用同样的理由拒绝了，他甚至没有为了合自己的话，而作卧床不起的姿态。

分明已经许诺不再对牢中的二人动手，可第二天他得到的，却是两人的死讯。待到楼扶芳赶至天牢中时，见到的，只是两早已冰凉的尸。

腔中有无数的情绪在上下翻涌着，痛苦，愤怒，悲伤，失望，怨恨，竟连楼扶芳自己，也辨不清自己到底是为了父母的死而难过，还是为了卫成泽违背了诺言而郁愤。

“臣抱恙，不便面圣，以免病气染了龙。”对着老太监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楼扶芳一脸正地说，仿佛自己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一般，然而他中毫不掩饰的讥诮，却已经足以让人看他的用意。

刘忠

抱恙？分明昨夜还那般生龙活虎的，及至他想要上门问责时，却忽然不适？便是三岁的孩童，恐怕也不会相信这番毫无诚意的说辞。

楼扶芳被气得有些发抖，然而多年来的修养，却无法让他将怒气发在前这个与此事无的人上，只能冷冷地甩袖而去。

看着那老太监带着审视与打量的目光，楼扶芳的心中不住地冷笑。

要是此事到此为止也就罢了，不过是卫成泽忽然来了兴致，想要戏耍他一番而已，可偏偏，就在他被拦在门外的当天下午，卫成泽却突然派了人来宣他——来的还是那后中的内务总，还真是给了他足够的面。

“陛下抱恙，不便接见大人，大人还是请回吧。”那太监恭恭敬敬地说着，言行举止无一能够挑错的地方，可落了楼扶芳的中，却是那般的讽刺。

就好像他只是卫成泽手中的一只猴，在对方的逗下，对方想要的姿势，丑态毕，对方却因此而哈哈大笑。猴被惹急了，就丢果安抚一下，不久之后，就又是对方手中逗乐的玩。

卫成泽怎么能——这般戏耍于他？！

说罢，他看了一小厮那噤若寒蝉的样，冷哼一声不再说话，可却究竟是再没有心思品茶了。又在院里坐了一会儿，他终于还是忍不住重重地哼了一声，拂袖了屋里。

几乎是没有任何犹豫的，楼扶芳便递了册，想要寻卫成泽问个清楚，然而那守在外的太监却连门都未曾让他踏一步。

——竟是连当众问斩都不愿，而要挑选这般狠下作的方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