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阁那日，真正是浩浩汤汤的十里红妆。今上有意大办，随行的嫁娶车队由承天门一路去到公主府，遍地是飘洒下的金箔红纸。几乎是满城百姓倾巢而，来看这一场盛世红妆。

归尘到哪里去了？

旧梦，演极了悲，唱尽了生死，也终于……要到散场落幕的时候。

如眷，翩翩少年，看上去就像是一双神仙眷侣。

若叶归舟要变心，早就该变了，又何必吃这一路苦，受这么多伤去替游怀寻医问药。何苦等到在游怀痊愈之后才来说这一句变心？

“小不忍则大谋。现在还不到你剑的时候。”

游怀隐没在人群里，神冷清，看似冷静，可右手却在剑柄上。站在他边的斗笠大黑袍男叹了气，看似轻巧地拍了拍他握剑的手，压低声音:

只一便看得他……心如刀割。

第八十七章遥遥不可说

红衣盛装打扮的驸爷骑着大走在前面，由远及近，见着公主府，方才勒而下，掀开轿帘布，再挥去那细密珠帘，小心牵着那在今日格外动人的清平公主走下轿来。

什么都不曾改变。

然后找了个蒲团挨着缙缠坐下。

旁观者清。他将自家小师弟这一路行事看在里，只觉得归尘上辈一定是积了天大的德，这才求来这么一个对他情无悔的叶归舟。

没有人声，没有人影。也没有彩绢双喜字，也没有守备仆从。相对前门的闹，这里是冷清零落得不成样。

喇叭唢呐，鼓拉敲，奏乐响彻了整个京城，生怕是别人不晓得这一场天家喜事。

游怀到底是不死心的。燕惊云也不信叶归舟会这样容易变心。若是别人，说不定燕惊云真信了他会为了荣华富贵要同游怀分扬镳。可这不是别人，而是叶归舟。

游怀只觉自己在剑柄上的七分内力都被他巧妙化去，登时轻笑一声:

“可我最憎求不得。”

她缓缓闭上，觉得这一切犹像那个人还在的时候一样，静谧而安详。

燕惊云沉默一阵，到底也不知要说些什么来宽游怀。看着人都了公主府内，轻功如行云，下一刻便到公主府里，寻了个地方隐蔽起来。

他自给自地在公主府里着捉迷藏，东兜西转也没看见个人，不禁停下脚步，终于察觉有哪里不对。

他到底也放心不下，这才亲自到了这京城，恰好同游怀汇合。

燕惊云左右顾望了一会，从隐匿之纵而跃至屋，借檐角遮挡俯望着公主府。

燕惊云咂咂嘴，颇有些恨铁不成钢，也不知到底是惋惜叶归舟这一片情，还是慨游怀走的狗屎运。

哪怕是不受重视的内院……

“我只怕我忍不了。”他轻轻闭了闭，又极快地睁开，盯着前方的人不愿错失片刻，看着对方抱着那个女人踏过火盆，苦涩漫上间，苦得苔都有些发麻。“归云，我活了这么将近三十年，如今才明白为什么当初叶师伯会说我执最苦。”

清平了禅堂，便轻车熟路地在清越真人的长明灯前恭恭敬敬地上了一香，叩了三个。

一举一动，都极尽温柔。

这斗笠的黑衣人恰是本该远在燕中的燕惊云，曾经的天机脉归字辈首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