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被游怀一指了。

游怀声不动，将他这副神情收于底。沈言这几日因了公输瑜之事心情烦郁，今夜又受了此伤，他也不打扰他休息，等着叶

就像在山里那时一样，游怀捧了本书坐在房间里，昏黄的油灯并不能照亮整个房间，却把游怀照得十分清楚。

而机会往往只有一次。

游怀说得有理，但真起来却难。无论于情义或是义，叶归舟都无法光放任公输瑜就这样杳无消息下去却毫无作为。

却是惊雷闪过，天穹震响。

哪怕他那双生得再温柔多情，璀璨生华……可那薄情，却是透了骨。

最后失去意识前，他只模糊听见游怀在他耳边冷冷喝，“这般急功近利，你这卦象又如何算得准！”

在这毫无线索的时刻，叶归舟想破了也想不到有什么比河洛五行书更能起作用。他绞尽脑拼命回想起云真人昔时教授给他的，六壬神课卜了五卦，就在万事俱备，只欠一卦时——

而等他再起来，已经是隔日黄昏。

“跑得太快，没有追到。”

刀尖没，溅血的时候，窗外恰好打起一惊雷。光影错，打亮了此间埃土，打亮她手中刀光，却没有打亮她一颗晦暗不明的心。

这生死攸关的关卡，要叫他如何无动于衷？

她只愿、也只能一招制敌。

对方每夜会在时左右前往，她所要的只有静待时机。

——只要那样东西还在她上。

夜，将军府，沈言遇刺。

一切都似并无异样。

——你又怎么知些我算的不准？

否则她何以背井离乡，远赴凉城。又何以遭人劫持至着这荒郊野外。

他这满脸疤痕只是透了，却不能遮掩住下白骨，而叶归舟最拿手的，就是透了去看别人的骨相。

*

叶归舟临危受命，被喊来替沈言包扎伤。他一手扯着净的白布，一手捉着药瓶，虽早被提醒，但真看见那可见骨的伤的时候还是不禁一惊。

可等他看得再清楚些，眉却不自禁地拧了起来。他张言，可却又似乎突然想到什么，只沉默地把伤理了，叮了几句医嘱后便退到一边。

这件事发生的悄无声息，将军府诸人只知夜里来客，将军提剑去追，回便见他左肩血不止，一袭白衣尽血，满脸苍白地皱着眉回来。

公输瑜也不想自取其辱。

但她把所有的东西都藏得很好，从形来看，并无法看她上带了些什么。但兵却是掩不住的，对方却将她看得很轻，像是觉得她不足为惧，即使知她带了兵，也并未收了她袖中弯刀。

可公输瑜知这暗中恶影重重，并不平静。

眉目冷清，薄鼻，当真是一派薄情相。

叶归舟还不及反驳，整个人就彻底昏厥过去了。

如把她看妄想撼树的蚍蜉。

昏沉，无风，更无光。

叶归舟不到。

……还好，袖中弯刀尚存，叶归舟早前给她备下的防药粉也都放的好好的。

公输瑜心如擂鼓，耳鸣如震雷，自昏睡中惊起的第一件事便是去摸她那双弯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