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语速柔且慢，几分矜持却又显得几分冷淡。

叶归舟从云真人给他准备的行李中翻一样白瓷药瓶，推至车内：“伤外敷三日，记得不可沾。”

公输瑜回以一笑，角微挑，如化开的冰雪，柔了眉目。她也不再推辞，将药瓶收下。

公输嬴满心震怒，由此弃武从戎。于黑月夜单枪匹，夜闯单于账，弯刀取人。事后更将那满目惊恐面目狰狞的单于颅悬于中军帅帐，

第六章

叶归舟沉默半晌，却是皱起了眉。

这是一双久经拭，却始终未曾开锋的弯刀。

此役过后，狄夏对公输嬴是恨不得啖血，哪怕挫骨扬灰也难解其恨。

一件薄衾，厚重的绷带缠绕过，还隐隐透鲜红的血渍，大约是包扎过后又禁不住车颠沛，伤又再迸裂。

公输瑜抿而视，有些意外：“恰是家父。”

面目如雪，眉如远黛，似潭，鼻峰微翘，朱似丹。一望去虽不惊艳，但却十分耐看，是个十分标致端庄的人。

所幸是赌对了。

公输嬴本非武痴。而当一个人武功到达了一境界，所追求的往往就不再单纯。

叶归舟诚恳言：“好药虽好，无用武之地就是废。公输姑娘不必客气，在下叶归舟。”

这客经了这一场战后仍显镇定自若。她将瓶拨开，指尖轻挥，柳眉微挑，“这样好药，少侠待我一个陌路人倒是十分舍得。”

便是几不下山的叶归舟，也从坊间各式话本、同门话聊里听过许多关于这位老前辈的许多事迹。

叶归舟这时才得空借着月来端详她的模样。

“妾公输瑜，多谢少侠方才救命之恩。”

……一一木，景生情。

骤然间边城失守，狄夏一鼓作气，又连夺数城，铁蹄踏烧杀劫掠无恶不作。举国上下遍地烽烟，就此陷亡国之危。

二十年前，先帝驾崩，举国同丧。

他又看向那双手。依旧是玉白纤秀，指节青葱。而这双手边，正静静躺着两把弯刀，刀理弯曲呈锯状，刀尖下一寸至刀柄上一寸之间有两细长的银丝于刀连接绷，刀刃在月光下反冷冷银光，锐利人。

极北刀客公输嬴，在这江湖里算是威名最盛，也最受人敬仰的一位老前辈。

也因此他估计着，只要把这人带走，那群人大概也无暇顾及商队之人，而会将目标转移到车上。

狄夏乘此机会倾兵而，举兵南犯。而这百年间中州安定太久，已是刀枪库，放南山。国中一派偃武修文的景象，兵甲不铸，长刀疏练，又何以迎敌！

“极北刀客公输嬴？”

时年四十六岁。

此后，公输嬴更是脆投军中，受封镇北将军，成了中州国镇守凉城的大将，直至他战死的最后一刻。

这一场夜袭起得悄无声息，目的却十分明确，尖锐哨声一起，叶归舟便看见一个人影往这角落里的车蹿去，若非他当机立断，将长剑掷，恐怕下这人就要成了一红颜骷髅。

公输嬴年少成名，天资绝不过弱冠武功便算大成，跻江湖上乘手之列，弯刀所指几无一败。紫微门中武功最的缙颜师叔对公输嬴也对多有赞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