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昨夜一夜难眠，辗转反侧。一时觉得自己已在这山上耽搁了多日，理应早日下山去寻他那不知去的二师兄归尘；一时想起游怀一病骨还有那副面目，又觉有些放心不下。

游乐山就这么苦着脸把叶归舟送走了。他主依旧在房里，桌上依旧是那本摊开的旧书。

不过启程第二日他便有些后悔起来。这凉城的确是风广博，醇香酒，银刃弯刀，剔透人……琉璃万象，皆带着外的风沙与犷，显这座城市非凡的气度与繁华。

第五章

然而他这一路所求之定局，增了变数，却又还能安定得起来？

名沮丧的小模样。可他向来心冷淡凉薄，就是察觉哪里不对，也不会明说，看一，便只是看了一，又是低下眉目看着他那本早早读透的旧书。似是只要他一直这样将满珠华，尽收下，便能求个定局。

除非此有格外引他的地方。

叶归舟走后，又是一室寂静。

而兵戈界，胡莽碌碌。这凉城非但不是风地，反而是杀气四溢的兵家凶地，这百年之下，亡魂枯骨不可计数。

叶归舟下山前倒是狠狠了一番他这二师兄的功课，年长的同门对他这二师兄印象颇，总结下来大约三：貌，薄情，风。

——世人贪嗔痴大多于此。

再说叶归舟。他记着云真人说的话，下山后便一路寻着这江湖中最繁华的地段找师兄去了。

世事如棋，向来乾坤莫测。

游乐山自是万番不愿愁的慌，没了叶少侠，这烧菜饭的重担就落到他上，虽说大丈夫能伸能屈，但有得吃谁也不想待自己的脾胃。

试想一个天风的浪又怎会选择这样的地方落脚？

而归尘，可在此列之内？

恍若怔了一般。

叶归舟不日便找了一队即将要西行到边生意的商队去凉城。

翻来覆去许久，脑想起最多的，还是游怀那双。

可天要下雨娘要嫁人，少侠要下山，他也没办法。

——但就是不像他那师兄会去的地方啊！

这支商队人数众多，成分庞杂。叶归舟仔细观察了一番，觉得这是领商队一拨人，护队镖师一拨人，剩下的大多拖家带、三两结伴，看打扮似乎是打算要跟着商队举家迁居异乡。

*

自从叶归舟上了山，他主便益发嫌弃起他的吃，从前还勉为其难说吃上一，如今别说吃了，看一都算是抬举他了。

叶归舟隔日便同游怀辞别下山。

但什么东西会格外引归尘，叶归舟不知。他笼统起来有很多想法，但是仔细说来又像是没有想法。

叶归舟琢磨了一阵，半夜去时又看见运送货的标记

*

刀戟引路，血哀白骨。

最稀世珍奇的人，最最烈的酒，最稀奇珍贵的宝。

而直到鸣白，他犹犹豫豫，最终还是下定决心去同主人家辞行。

愁啊。

可这最繁华的地方这一话说来容易找来难。叶归舟在茶馆打听半天，犹豫不决。最后占星卜卦、太乙六壬胡算了一通，择了关中要凉城去碰碰运气。

“天不早了，叶少侠也趁早歇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