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下一秒，他的脸就忽然变了。

彼时雪冰凉,落满了他乌黑优的眉睫。他抬望去，只望到一抹烈鲜艳到极致的红在前方的断崖边静静候着他，正如他们的每一次斗法相约。

他曾不经意的模样打探过夜的风想要探些什么，却最终一无所获。

那霜似乎比雪更冷，云君溯只是怔了怔，还没来得及升几分警惕之心，就听到夜冷冷开问：“云梵呢？”

那时不觉，但现在想来却分明已经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无论是比试还是促膝长谈，夜从来不会约他到真正危险的地方。

他终于到了距夜只有几步远的地方，恰逢夜转眸看向他，平素慵懒倦怠的眸中却罕见地布满了冰霜。

这个时候的云君溯虽然察觉到了不对劲，但仍旧从心底里欣赏和赞叹这样的人。

？

云梵。

他也曾思考过为何会对这个答案如此执着，但沉思良久，他才勉寻到了一个最能说服他的理由——或许是因为他总觉得他曾经最敬的师尊、也是前世的他唯一奉若神邸不敢违背的那个人，夜仙君——欠了他什么吧。

那人转过背对着他，一瞬间他们之间风雪大作，被压制了修为的云君溯几乎要站不住脚。他透过间隙向夜看去，却发现那抹火红的背影在肆的狂风暴雪中稳如磐石地立着，似乎本受不到影响一般。

为什么？

不愧是师尊。

云君溯那时已快要忘记云梵这号人了，苦思了好一会才迟疑地答：“……若您询问的是云家的小少爷，那么……”

夜的目光似乎更冷了，但他却反而微微笑了笑，再次开的语气更加轻柔温和了：“这样啊……”

因为夜对他手了。

剑光森寒，夜望向他的神中也仿佛有着如一辙的凌厉尖锐，更却隐藏着一抹云君溯所看不懂的哀戚和懊悔。或许他并不是不懂，只是不敢相信——几百年的师徒情谊就毁在了一个他连正看过都没有的小人上。

欠了他一条命，更欠了他一个解释。

前世的时候，云梵明明就还是一个任骄纵的传统世家公模样,面对不合心意的事情与人就算没有针对也是有意无意地打压使绊，所以即使他有着足以让大多数修士惊艳沉醉的容颜，也并不算是个讨喜的人。

那断崖，是最接近天的地方。在那里浑的修为都会被极大地压制，若是再碰上天地能量暴动——那么随随便便一个冲击波都能将他们打至重伤。

他斟酌着选了一个词：“他大约是早就被弟清理了。”

那是教导他的师尊，所以即使有过怀疑，云君溯也从来没有过提防。

那是一击必中碰之则死的杀招，他连安自己那只是失手误伤的理由都找不到。

云君溯忽然闭了闭睛。他的脸在光与暗之间明灭,眉心有浅浅的影渐渐凝聚——每每想到这一，他内心中的疑惑就会被无限放大,和着最近云梵和夜越发奇异的相模式一起汇聚成汹涌着却不动声的怀疑。

也因此他没有多大心理负担就设计暗中死了他。

但那时他心中也只有些许的诧异便没有再往下思，却不想那里竟是他的绝命之所。

前世最后的记忆是夜微微弯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