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他看她在自己前哭成这个样，就像看见一个不怎么讨人喜的陌生人在路上痛哭。他是

排队续费的时候，手机响了，电话那边的声音是冷淡的公事公办。

钱也好人也好，要什么他都给。但是谁也不能把这个人从他边带走，老天也不行。

那时他无法不恨她，即使知这恨意没有理。直到这一刻，他才发现，他最恨的，是无力的自己。

女人半靠在床上，脸有些憔悴，见他来，惨笑了一下：“你很兴吧。”

沈嘉文没说话，目光冷淡地看着她。

黄丽丽到底是真想死还是样沈嘉文不知，他只知，抢救及时，没有大问题。

沈嘉文看着她，看她哭得梨带雨，似乎是满心悔恨的。但他对她的那应有的怜惜早在看见年晓米病危通知单的时候就消失殆尽了。

沈嘉文在心里冷笑一声：“那走吧，快。”

还没到时候。沈嘉文狠狠地掐着自己的手心，他不是许多年前无能为力的那个小男孩了。

黄丽丽住院的地方在医大住院最偏远的一个病区，与年晓米那个邻近园的监护室刚好是住院区的两个端。几个便衣守在病房门，老孟和一个女警官看见沈嘉文来，拍了拍他的肩，背对众人对他比了个指向上的手势，耳语：“能判多少年，看你自己的意思。”

沈嘉文没动弹。

沈嘉文没看他，睛一直盯着玻璃后：“您都知了？”

沈父隔着玻璃看了一病床上的年晓米，再看看自己一向大英武的儿憔悴的面容，半晌，很重地叹了一气。他在沈嘉文边坐下来，促：“去吧，跟……那谁她爸妈过去看看，我在这儿。”

他现在什么都不想，只希望能一直守着年晓米，等他醒过来。

半晌，还是年晓米的大嫂小心翼翼地开：“那……你去看看吧，这儿有我们呢……”

只是这世上的事多数时候总是天不遂人愿。他和年晓米的家人在监护室外守着的时候，黄丽丽的父母和他父亲一起找过来了。

沈嘉文看了一表，抬望向他前妻的父母。

“我现在这个样，什么都没有了。我爸妈……年纪也大了。那件事……是我不对……可那时候……也没有别的办法了……”黄丽丽自顾自地说了一阵，泪掉下来：“嘉文……”

沈嘉文知，那是老孟在提醒他，黄丽丽的母亲找人了。旁的事大概会落个不予追究，但是盗窃和诈骗这两项罪名她跑不掉。只是，刑罚有轻重，一切看被害人的意思。

护士来费，他一言不发地卡跟上去。

黄丽丽的母亲依旧微微抬着下，目光没有落在他脸上。

黄丽丽的父亲发几乎全白了，见他望过来，嘴抖了抖，似乎有话想说，但最终没有说来。

黄丽丽已经找到了，但人在医院里，据说是开煤气自杀未遂。这边电话刚放下，就又响起来，他盯了那个号码好一阵，才想起来，这是他前岳母的手机号。

沈嘉文把那个号码直接拖了黑名单。公诉有检察院，整理和递材料有方致远和律师，没他什么事了。

回答他的是沈父有些犹豫的声音：“你怎么没跟我讲……还以为是你生意赔钱了呢。我……唉，去吧，去看看，好歹夫妻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