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发的师傅没有问他要剪什么发型，年晓米也没说。他不想思考，整个人的魂就这么稀里糊涂地飘着，任凭对方摆。直到对方轻轻拍他的肩：“好了。”

他终于摸到了镜，却没有把它带上。他抬看了看沈嘉文，什么都看不到，那里只有一个模糊的廓，在沉默里微微起伏。珠从脸上划过去，他随便拿袖蹭了一下，忽然很庆幸自己是近视，他看不见沈嘉文，就很自然地觉得他也看不见他，看不见他像狗一样趴在地上，仰望他。那么近，那么远。

去哪儿了呢。

“真的不收钱。”年轻的理发师微笑了一下：“开心，一切都会过去的。”

年晓米：“啊，哦。那个，多少钱。”

因为我

他再木，也受到了对方的善意：“那，这个给你吧。”放下手里东西，一路往大门奔去。门时下意识回看了一，诗韵容养生会馆，好像有哪里不对……

他回不去了。没有壳的蜗从清香的叶片上跌下去。但是谁会同情蜗呢，他们说他是害虫啊。

“这里，剪发么？”

最后他想说对不起，嘴里只能发气声。但是他没有勇气再说一次了。蜗的角嗅到植的香气，把整个探壳，然后一块石砸过来，碾过他的，碾碎他的壳。

年晓米神思恍惚地跟上去，没注意到一旁老太太讶然的目光。

找到路回去的时候小区已经整个暗下来，郝帅正在铁门那里团团转，见到年晓米不由分说，劈在他脑袋后面拍了一掌：“你去哪儿了？！手机也不接！这都十多了！你再不回来我要报警了！”

还没有开始就结束了。

哪里会有这样的好事呢。他使劲甩了甩，昏沉的脑袋终于清醒了一：“可是……”

郝帅莫名其妙地陪他蹲下来，好久，听见他压抑的哭声。

他这样的人的，喜男人的人。

他推开了最近的一扇门。看上去很档的店里空的，只有一个清扫的老太太抬，愕然地看着他，他后知后觉意识到不对，一个清亮的男声响起来：“客人有事么？”

他慢慢爬起来，在地上摸索。空气里只剩下手指摸过地毯那轻轻的声响，还有愤怒沉重的呼。不久之前他也在一块地毯上，第一次尝到那销魂蚀骨的快乐。那时有多快乐，现在就有多痛。不，更痛。

门，偶遇，告白，失恋。卑微又安静地憧憬了那么久的事，就这样结束了。

楼上走下来一个年轻人，面上笑，剪的，这边来。

夜景光溢彩，他了很久才意识到，自己迷了路，更可笑的是手上还提着一只蒸好的螃蟹。街边的橱窗里有个青年，T恤斑驳凌，左脸起，年晓米盯着他看了一阵，嗯，发该剪了。

青年收拾着工，摇摇：“店庆，不收钱。”

年轻的理发师傅手法很好，指尖不不慢地着，每一寸都没有落下，年晓米在温里慢慢放松下来，好像整个人都陷了一场安静的梦，乎乎轻飘飘的。店里静悄悄的，只有声轻轻响着。

夜风把一片叶卷落在他脚边。天气还是的，但是秋天已经近了，然后就是北方漫长的冬天。寒冷终究会来。年晓米在夜风里打了个冷战，忽然抱蹲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