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二十五日晚上，新生学汇演结束，骆格格从校音乐厅来，在琴房楼门碰到一个钢琴系的男生。他有着一张瓷般光洁的脸。

她抖着嘴说：「你的意思是，那个人、那个人，是他？是，于睫？」

骆格格看着齐歌弯下的背脊，心里一阵阵痛。她清楚自己的心──喜他，所以忘不了他；喜他，所以不忍看他痛苦。

孙琛说，于睫康复去法国留学，是他们寝室新学期第一件值得庆贺的事。可惜那小时间太，来不及跟大家告别，只好由他传达了。

丽的公主攀上了铁栅栏，落地时，她觉得自己真是无可救药了。

骆格格不想去的，她不想再看到那个人。可是她还是去了，当她隔着铁栅栏看到依墙而坐的齐歌时，她有些瞧不起自己。

「我来，是请您给我他在法国的联系电话和地址。」骆格格咬了一下嘴，一字一顿地、肯定地说，「

齐歌攥住那把苏木弓，抬起无力地笑：「现在说相还有什么用？他已经躲到法国去了，不肯留下任何消息。我没有挽回的机会了。」

齐歌握琴弓的手，抱住了自己的，嘶哑的自语透绝望：「我告诉他，我们在一起就是一场荒唐的梦，谁对梦认真，谁就是神经病。可是谁也没料到，神经病是不知不觉得上的，还他妈的传染！」

于睫的母亲表面很冷静，内心却掀起了微澜。她不知这个女孩来找她的目的，却也相信儿的光，这个女孩除了貌和气质，一定还有很多令男孩们倾心的地方。也许，这就是儿受伤绝望的原因所在？

骆格格先是为自己的冒昧来访歉，然后就抿着嘴斟酌下面的措词，沉默几秒钟才缓缓开：「我知去年寒假发生的那件事。他是因为我。」

「法国」两个字让骆格格脑里轰隆作响，一些琐碎的、被忽略的细节像光下的玻璃碎片般不停闪烁。

床铺，长长地叹了一气，跟坐在写字台前的潇潇说：「别他了，谁也帮不了他。」

转到了九月，天气虽，已经没有了夏天的黏腻。

于睫的母亲坐在单位的传达室里，打量着面前这个年轻的女孩。她有着年轻人少有的温和气质，眉宇间又隐隐透着倔。

「你们系的一个男生，可能是叫齐歌，在夹墙静坐示威呢，妳最好找人去看看。」

齐歌已经快要被心中的自责和懊悔焚烧成灰烬。半年多的疯狂寻找与苦守，只换来他的不告而别；他存心的躲避，家人严实的风，以及这把寄回的琴弓，已经把他的意思完全传达了，他还能怎么办？

齐歌手里那把小提琴琴弓证实了骆格格的猜测。她沉默着，忽然很想哭，为自己这段没有得到也谈不上失去的情，也为前这个痛苦的人。

骆格格想，自己并不算说谎，他那样，有相当一分原因是误会了她和齐歌。当时，又有几个人能不误会呢？自己不也一样？

她把手放在他宽阔的后背上，安般的，把自己的温柔通过手掌传送给他，轻言轻语地说：「那个人，会因为你提分手而伤害自己的事，一定是你的；而你现在的样，也必定是真心TA的。两个相的人，不应该这样痛苦难过。」

「齐歌！齐歌！」骆格格隔着铁栅栏叫他，齐歌把脸埋在膝间彷佛什么也没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