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不再说话，开始记笔记。

“是我。”我不动声地回答。

“齐哥！”老教授的声音打断我心中的咒骂。天！竟然真有人叫这个名字！我惊讶地抬环顾四周。

他扭看了我一，说：“还真他妈巧。”然后从兜里摸镜盒，把一副银边镜架在鼻梁上。

“刚才去取镜？”我轻声问。

下课后，我和齐歌一起往学生公寓走。他说他早上刚教室，还没坐稳便觉睛发，随便一竟丢一只隐型镜，无奈只好返回公寓取备用的，途中却鬼使神差般撞到我。又聊了几句才知，原来我们还是室友，不过他已经在宿舍住过一晚。

“好名儿，先占老儿一便宜再说。”后有个男生赞叹，教室里一片嗡嗡声，夹杂几声窃笑。

“齐同学，迟到了请赶快回座位。”老教授反应很快，上改。

下从十几级台阶上下去，那可就摔惨了。

齐歌在一阵轻笑声中，如凯旋的英雄般走到我边，好像没见过我似的客气地冲我，在我右侧的空座位坐下，转过和后排相熟的男生打招呼。

“嗯。”他简短回答，认真地看向黑板。

“嗳！──到！”声到人到，一个黑影冲教室。

“我救了你一命！”一个低沉的男中音响起，再抬，人已站在我面前，不等我看清来人的面目，一只手已搭上了我的右颈：“没伤着你吧？”

“靠，这算什么？大学第一难？”我低声咒骂着，着脖，随着乐理教授的脚步走教室。

“不好意思，对不住大家，是齐声歌唱的缩写──齐歌。”戏谑的歉，似曾相识的男中音，是他──

我转动脖，发现活动自如，并无大碍，不用找那个什么齐哥了。这个尊称令我想起黑社会老大。

“和你一样，也是小提专业，”我又补充了一句。

我的话音刚落，黑影已从前闪过，转到了三楼半又停下，“要是受伤了，找弦系小提一年级齐哥！”

前后不过几分钟，他居然不记得我了？我想嘲笑这个睁瞎，没记，没想到我的嘴刚张了一半，他好像后脑生了睛一样，突然回把脸转向我，吓了我一哆嗦。

原来不是去抢死，我暗笑。

因为乐理是全系合堂，阶梯教室几乎坐满了人，我找到空座位坐下时，教授已经开始名。我右侧的座位空着，放着蓝的乐谱夹和黑的笔袋。

Rubato：弹速度。在速度上小小变化的表达技巧，可制造起落般的乐声起伏。浪漫主义时期音乐的重要特征……

不习惯与陌生人的肢接，我偏让开了他的手，半垂着帘说：“没事儿。”

“是。”我也看向讲台，下意识地在他刚才目光所落之挠了挠。老教授合上名薄准备讲课。

他凑近我的脸，睛黑亮，目光如炬般落在我的脸上。奇怪地，我的脸颊有发。

“你也是弦系的？”他坐正了，把目光调向前方，不再盯着我。

“是你？”他总算认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