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斯手指在膝敲了敲，犹豫片刻后，忍不住说了实话：“吕不韦曾收容李斯客卿，此话本不应当从我中说，但既然与长公聊到此，李斯不妨对长公直言——吕不韦行‘王为轴，杂家为辅’的政策，对秦国来说，也算是变法，可他却实实在在造成了秦国第一次法治危机，与太后前朝后连成一气，导致后政，险些危害到了大王命。若非大王果敢勇武超常人，恐怕秦国已是一片大。”

“哦？长史何此言？”扶苏好奇的神，像是真的不明白其中问题所在一样看向李斯。

李斯收起笑容，直视扶苏，沉声：“李斯以为吕不韦虽然有心宽政轻法，却是个不善权术和天下大势之人，更不懂得治理国家。”

片刻之后，扶苏却收起锐利的神，恢复笑脸再问：“请长史教导。”

，摇轻笑：“长史明白扶苏没这意思。”

扶苏向李斯行了一礼，郑重的说：“请长史为我讲解。”

李斯摇苦笑：“长公继承大王英武，李斯之前看轻长公了。”

李斯叹息一声，声音恢复平静：“大王亲政之后，迅速镇压吕不韦并太后等人，将其排除权力中心，重开变法之路。一则恢复秦法常态；二则整顿吏治，肃清内廷；三则富民军，将鼓励耕战的律法调整得更为完备，一举凝聚了秦国上下。前韩国之亡，正是大王正确的明证。”

李斯狭长的双眸微微眯起，面严肃了不少，他语调郑重的说：“自从得到，臣如获至宝，兴致的详细研究过各国历史。秦国自孝公商君变法起，彻底奠定了国基，从而使秦国于国环伺之中崛起；及至慧王，一力铲除世族复辟遗害，彻底断绝了封地豪在秦国残留的威胁，将大秦的置臣民的权利从握重权之人手中重新转移回秦律之中；昭襄王时，太后权倾朝野，魏冉为相而威震宇内，昭襄王接受范睢相国的建议遏制外戚势力膨胀，既完备了国权利的运行，又在同时充实了战时法治，使秦军如臂使指，军力升至最——秦国的变化整整持续了六代国君，延续百余年。如此以往，秦国如何能够不盛于山东六国，令其闻风丧胆？！”

李斯摆摆手，显得脾气极好：“挖了坑，不也要看人的。李斯愿赌服输，是我棋差长公一招。”

说到此，李斯脸上突兀的笑了一下，再次摇叹息：“臣又钻长公的圈之中了。”

不等扶苏反

扶苏闻言却摇摇，故意：“长史却掠过了吕不韦不提，难他对我大秦就没有任何贡献？”

终于将话题引到此，扶苏收起脸上温和的笑容，中锋利的光芒，问：“一句与一百句并无区别，长史既然敢言吕不韦之错，那么——父王呢？！”

李斯微笑以对，也将视线移向窗外：“李斯原是楚国上蔡的刀笔小吏，从师学习后才知何谓‘天下大势，终归于一’，而‘一’者，非齐、楚、燕、韩、赵、魏六国任何一个，而是地西北的秦国。”

对上扶苏的神，李斯浑僵，发现自己竟然没有丝毫抵抗的能力。

扶苏敛眉浅笑，语调轻柔的说：“长史客气，是扶苏借年龄之便故意挖坑给长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