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越蠕动了，但最终什么都没有说。

直愣愣的看着空无一的手掌，方越顿了一下，双手捂住脸，终于发了崩溃的哭号。

四周又泛起的雾霾。

他看见了一抹挑婀娜的背影，她坐在围栏外，赤脚悬空摇晃着，漆黑的长发披散下来随风摇摆，手中把玩着一把儿童雨伞，好像完全受不到让人心底发冷的寒。

他想起来了，终于想起来了。

“苗菁！你别这样！这不是方越的错！”

他们现在正站在一扇逃生门前，幽幽的绿光，破损生锈的门牌上隐隐约约的写着“十二楼”几个字。

“杀人凶手。”她就着这个姿势，纵往前一跃。

她一直都在自己边，她原来一直都看着！

“蓝蓝……蓝蓝！”听到女儿的名字，那个叫苗菁的女人呆滞了一下。

方越站在门前犹豫了一下，慢慢推开了虚掩的门。

难以接受残酷的现实，女人哆嗦着捡起被扔在地上属于小女孩的碎雨伞，忽然整个人崩溃了一般痛哭，“我的蓝蓝！我的蓝蓝啊！”

“他看着采蓝长大，他比你更心痛！你冷静——”

苗菁双手拧抓着雨伞，指尖因情绪激动而开始轻轻颤抖，“我知你不是故意的，但我没办法不去恨你！是你夺走了我的一切，是你！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

不单单是为了那句话，还为了女人生命的最后一刻那报复的微笑——跟之前突然消失的小女孩一模一样！

激烈的起伏，苗菁烈的憎恨在这狭小的空间无限放大，方越被一负罪的心情压得不过气来。沉默在两人间蔓延，只留下沉重的呼声。

早上还活蹦的可女儿，门前还亲吻她的脸和她别，没想到才过几个小时，居然天人永隔，而凶手竟是自己的发小！

过了好久，苗菁情绪慢慢平复下来，又开始轻轻把玩手中的雨伞，仿佛在抚摸自己的女，“蓝蓝，那里很黑吧？你这孩老是丢三落四，连你最喜的雨伞都忘在门了。不用怕，妈妈来陪你了。”最后，苗菁转过微笑的看着方越，血红的嘴开合着吐最残酷的话语。

方越看着坐在面前嚎啕大哭的苗菁，他用力咬着自己的下，压着自己的，去抑制他的悲伤。他想伸手去抱一下她，但当他手指碰到对方的时候，一切又化为青烟，消失无踪。

“方越……”正当陆启成想要开说些什么，场景又再一次重组。

任由女人朝她冲过来。

方越整个人僵直在原地。

“我们三个从同一个福利院来，从小没父母疼，当时我就发誓我以后一定要给孩最好的。”仿佛知背后的就是自己要等的人，苗菁低看着自己洁白的脚尖，像是在诉说，又像是在自言自语。“自从我怀上采蓝后，我前男友就消失了。在我不顾一切把采蓝生下来之后，她就是我的一切。当时还是你在安我一切要向前看。”她讽刺的笑了笑。

歇斯底里的女人被旁人架住了，但她还是不住的挣扎着要朝方越扑过去。“放开我！我要杀了你！杀人凶手！”

“现在什么都没了。”停顿了一下，苗菁表情变得狰狞，语速变得急促：“为什么当时你要冒险开枪？蓝蓝明明还在对方手中……为什么？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