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初望着他：“你从前不是这样。”

“二皇李延铮贬为庶民，两千里，二皇的母亲送往宁觉庵剃度家，其余牵涉人员罢官发，陛下已经批准降旨了。”

沈初这才反应过来。

“与你何？你既已查到，便去找陛下告发我就是，何必在此惺惺作态。”

“这于礼法不合，这也不是你该的事。”

少微握着那只不再温的大手，泣不成声：“孩儿知了，父皇走好，不要忧心……”

不过，在李延铮放一个月后，还是传来他病故的消息，几位与他关系密切的官员也在发途中遭遇不测，闻此噩耗，二皇的母亲也在宁觉庵悬梁自尽了。

然而终归大限将至，无力回天。

“堂堂皇室宗亲，被人刀砍死，弃尸荒野，这难也是陛下的旨意吗？那毕竟是陛下的兄长，你这么，何其胆大，何其心狠！”

“所以你们最后决定怎么置？”

他用枯嶙峋的手轻轻抚摸少微的发，：“你是重情义的孩，为父最放心你，也最放心不下你。

“大赦天下？大赦也不该赦他们。”擢升为郎中令的沈初忿忿。

良久，沈初不知味地放下筷：“是你。”

“以后为父不在你边了，但这万里河山都是你的，你要看不清，把他们都亮便是……如此瑗儿该不会怪我丢下你孤零零的一个人了……

“沈大人这话我就听不懂了。”赵梓夹了块鱼，泰然，“我掌皇族亲属安置及宗室谱牒，该怎么我比你清楚。再者说，我是陛下的臣，为了给陛下排忧解难，我是什么都愿意的。”

纵然少微早有准备，仍是难抑悲痛。

那日皇帝把少微和几位顾命大臣叫至榻前，拟好遗诏，一一嘱托。

秋。

赵梓冷笑了一声，没再说什么。

新的一天到来了。

他与往常一般把赵梓约来吃饭，但却少见地不开找他聊天。

半月后，皇帝病情恶化，太看望照顾之余，每日去司天监祈福祷祝。

“还记得为父跟你说过，为君当无惧么？为君当无惧，但为人哪有无惧的呢？你睛不好，小时候怕黑，晚间总要人抱，那时为父抱着你，瑗儿唱歌哄你睡觉……这辈大风大浪都见过，临到了，竟是这件小事时时浮现在前……

“总觉得便宜他们了。”沈初还是不太满意。

“我好像听见瑗儿在唱歌……

皇帝挥退众人，与少微单独说话，此时他褪去君主之，只是一位平凡的父亲。

自此，秣京城晚间灯火不熄，百姓称之为“不夜城”。长丰改尚德，原先的红朝服换为黑朝服。

太安廿六年，孝文帝病逝，太李少微登基，改元永昼。

“是我。”赵梓，“又如何？”

“这不是你说了算的。”现任宗正赵梓放下批文，“谏议大夫等人早前便已定罪问斩，剩下的人么，为了陛下的声誉着想，原本也不好定死罪的。”

话不投机，沈初留下银钱，起离去，他说：“我能查到，你当陛下查不到吗？我真的没想到会是

两人坐在僻静的隔间中，他不说话，赵梓便闷声吃菜。

赵梓面无表情：“我从前就是这样。”

“好孩，不要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