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日渐西沉，越靠近门，暮就越重一分，走到半路，少微故意落后华苍半步，停了下来。

“什么样的时机？”皇帝问他。

少微说：“革朗想要主中原，我们与渠凉过往的仇怨可以暂时放下了，但我们不能主动去笼络他们，要等待一个时机，让他们先示好的时机。”

少微望着他被昏黄灯映照的侧脸，别扭地指了指他的腰。

了几题，少微再一抬，就看到门前立着个人影，他赶忙放下笔：“华苍，你训练结束啦？喝吗？”

“哦。”华苍却是一下就懂了，他将自己的衣带缠在少微手腕上，“好了。”

少微顺利通过了父皇和太傅的考校，他给的答案尽仍有疏漏之，但思路和见解都很清晰。尤其是关于与渠凉建的看法，皇帝对此事从未明确表态，但少微提的建议，竟与左相与皇帝多次商讨后的结论一致。

华苍的职责已尽，便行礼告退。

比方说贪腐官员的证词中有哪些漏，旱涝之地赈灾款项的向有什么问题，长丰什么时候开始与渠凉的关系有所缓和等等，这些也是父皇经常考校他的功课，少微看得很是认真，时不时还要下笔记。

“不错，想得远。”皇帝，“合纵连横，从来不是一件简单的事。你要多了解

少微这才满意了。

倒也看些门来。

主忽然这般举动，后面的卫率都不明其意。

华苍额上蒙着一层薄汗，摇了摇：“不渴。走？”

街两旁的灯火明明灭灭，他们一路缓行回到东祺，桃夭和卷耳立刻迎了上来，卷耳接过华苍手中的书卷放回书房，桃夭张罗着给少微更衣用膳。

少微收拾着桌上的书卷，华苍上前帮他，看到带着朱批的文书，不由：“殿下，军营人多杂，这些政务文书最好还是不要带来。”

军营时，天还没有很暗，但华苍已经提着灯了。

“唔，我知，但是父皇明日就要考我了，就这剩下这几册还没看完，只能带过来了。说来也怪，我在军营反而更能看得去书。你放心，没事的，卫率一直在这里看着，而且这几册说的都是陈年旧事了，不打的。”

见他自己心中有数，华苍也不再多说，帮他带上书册走了去。

“儿臣不知。”少微坦言，“这要等到此战开打才能知晓了。若是我们稍显颓势，他们定会故作姿态，等着我们向他们讨援兵，这时候就要靠我们自己创造时机；若是我们占到优势，他们定会想来分一杯羹，这时候就都是时机。”

少微怔怔地看了一会儿，喃喃：“以前怎么没觉得这条路这么短呢。”

“嗯，上！”

华苍也停下脚步，回问他：“怎么了？”

翻完最后一宗案卷，少微伸了个懒腰，见时辰不早了，想叫上华苍陪他回。然而校尉说玖队还在练兵，少微便让他不要打扰华苍，自己又找算圣先生让沈初给他带来的题册，随手上几算术题。

“今有大夫、不更、簪裹、上造、公士，凡五人，共猎得五鹿。以爵次分之，问各得几何？”少微在纸上依爵次写下五人，想了想，“这是衰分吧，列置爵数，各自为衰，副并为法……以五鹿乘未并者，各自为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