崽晚上疼那样，一宿一宿睡不着觉的，他能放心？能舍得走？而且他现在离不开人，李南夜知的，他在的时候小崽儿多少能安心一些，不至于那么无助。

徐嘉乐心里也不好受，小哥儿昨晚都陪他折腾一宿了，黑圈儿都来了，所以他再醒了的时候就不动，咬牙着，尽量不动静来。但有时候疼过劲儿了那条会痉挛，使劲一，那是他控制不住的，通常这样的时候李南夜都是瞬间睁开睛看他，神清亮得就跟从来没睡着过似的。

“为啥？”徐嘉乐掀开被往他上瞧，其实他也不用特意看，那双睛自打李南夜洗完澡给他就都瞧个够了，肚上有两块儿大的，后边一小块儿，腰侧一小块儿。

李南夜收拾完了躺床上的时候徐嘉乐伸手轻轻碰了碰他脸上那块青紫，抿着嘴，“小哥儿你是不是跟别人打架了？”

每次徐嘉乐开始泛疼的时候李南夜都不比他好过，他多长时间不睡觉李南夜就都陪着多长时间不睡，有时候他睡着了李南夜都不睡，就看着他，轻拍着安抚。李南夜不是个温柔的人，但就对着这么个崽，他永远都有无限的温柔和纵容，放心里疼着。

徐嘉乐倒是一直安静没说什么，小哥儿他是知的，就算几天不上课只要他回去看看书题就能赶得上，考试什么的对他俩来说真不是多难的事儿，而且他私心也不想让他走，小哥儿不在就像没有主心骨一样。

洗澡的时候李南夜“嘶”了好几声，皱着眉洗了几下，不过也没怎么搭理它，对着镜里自己肚上那几块青紫很是纠结，但是他这些年睡觉就没穿过衣服，突然穿上的话更别扭。

李南夜扯过被给他盖好了，伸手过去盖在那双大睛上，“不为啥，赶睡觉！瞪睛来回瞎看，一会儿神了今晚又睡不着！”

无论如何放不下心。

徐嘉乐睡着了的时候李南夜或许会眯一会儿，但是只要那边一动，哪怕只是胳膊动了动他都能第一时间醒过来，可能是潜意识里不想让自己睡熟，所以才对哪怕一个小动作都这么地转醒。

完了一遍李南夜去重新用泡了泡巾，回来又给从到脚了一遍，小乐乐舒服得直眯睛。但是他没忽略他小哥儿上那几伤，昨天他一回来他就看见了，脸上那么明显的伤他说是磕的，别人信他是不会信的。

徐嘉乐也不说话，睛在李南夜手底下老老实实地闭着，睫都不忽闪了，小嘴抿得的，这是有些不兴了。

晚上的时候姥姥姥爷都睡了，李南夜从柜里找了条小衩去浴室洗澡。他当时在家接电话的时候刚洗完澡，光着的，打完电话穿了仔就跑来了，太慌了连内都没穿，这都两天了，仔拉锁给小儿都磨得有发炎了，泛着红，一碰就跟小针扎着似的疼。

姥姥姥爷急够呛，那咋能不上学呢？该上学得上学啊，这一个坏了上不了学，也不能让另外一个也跟着不上学啊！

李南夜眨了眨，也没瞒着，“嗯。”

李南夜也不睡，一直拍着他，但是徐嘉乐脚疼睡不着，到了晚上特别难捱。李南夜就坐起来靠着里边墙给他轻轻地，石膏外面膝盖的地方，还有来的一截脚背，其实不什么用，因为他疼的是脚踝。但是多少能起作用，至少能转移一儿注意力。

李南夜手改成搂着他轻轻拍，“别抿着你那小嘴儿了，破崽脾气越来越大，行了赶睡觉！我以后再不打架了你听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