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清风被勒得有不过气，他看不到严澹的脸，只觉得到他的搭在自己肩上，两只手穿过腋下环在腰间，严澹上还带着酒香。

燕澹生从此会安静地留在他心里，却是在心里碰不到的地方。哪怕梦，也能分得清清楚楚吧。这样，对他们两个人，都能公平了。

——从来没有哪一刻比即将及到熟悉的容颜时，更笃定的一个念。

哪怕严澹的脸和燕澹生再相似，陶清风觉得自己，也从此能从容地将他们当两个人来看待，不会再犯代上辈妄念的错误了。

陶清风闭上了睛。

陶清风叹了气：严老师这是梦了吗？严老师那么沉稳一个人，竟然会在梦中暴这程度慌张吗？陶清风没有自大到觉得严老师是梦到了自己，毕竟“小陶”对于严老师来说，应该只算一个新的朋友吧？

可是为什么那么难受，陶清风眨了眨睛，这应该对自己来说，也是解脱的好事，为什么他眶发酸，内心钝痛。是在贪恋那其实并不存在的，只是偶尔相似引发错觉，错觉对方还在，虚伪又自欺的弱情绪吗？

那天和严澹第二次偶遇，是在公墓，陶清风心想：严老师此刻梦到，慌地喊着“别死”的，大概类似少年时失去的亲人这角？只有那年纪，一把心事才会把人打回

“严老师？”陶清风试探着喊了一声，想知他到底是在梦还是醒来了。

虽然严澹是担心过自己有自杀倾向，但自己既然了保证，严澹应该不会在梦里还如此失态地担心了吧？

眉皱得非常,似乎在经历某痛苦之事。陶清风心中不安：为什么严老师会这表情？难是太过担心自己，唉，自己真是愧对严老师良多,给他添了很多麻烦，现在还有神上的负担……

陶清风坐在床边，怔怔伸手去，想去抚平严澹的眉宇，手将碰未碰的时候，忽然又愣住了，这张脸，他一直会控制不住地当作燕澹生的脸。

因为自己是永远不可能去碰燕澹生的，但现在却能心平气和地坐在床边照顾严澹。

他怎么会去碰燕澹生呢？他不敢，他也不能。

“我在。”

陶清风心中仿佛开了一扇窗，风穿过膛，那阵风带来新的气息，也带走了他怀里将熄灭的，埋藏得很的东西。一时间，他的心空的，脑海里涌动着一个半是悲伤，半是慨的念。

猛然地，他忽然被一个温的躯覆盖，严澹在梦中坐起来，边中喊着“别死”，那吻尤其慌痛切，一边抱了陶清风，那么用力不愿松手，像是要把他嵌膛。

然而陶清风此刻思绪纷，本无法细辨。他只是轻轻把严澹被往上拉一，最后一次，在心中，以指代不明的念想，去回答他，回答那个并不知究竟是谁的他。

这就跟贪图懒惰安逸的情绪一样，都是立志苦学时该丢掉的东西。

严澹意料之中没有回答他，睡的呼声在他耳边有规律地着。

严澹是他的朋友。他们之间没有隔着士庶和门第，他如果抚一下严澹的眉宇，应该是有这个资格的。

“广川。”严澹又叫了一声，如果仔细听，会发现那是多么珍视而温柔的吻，却还有一难过。

他再也……再也见不到燕澹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