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

“白帝……”他猛然顿了一下，又吐了两个字，“……陛下。”

生的便宜儿。

他可以确定，青兆此时一定就在义庄，但非人钱孝儿是得罪不得的人，殷孽非常忌惮他，忌惮到不愿与钱孝儿对面，只要青兆还在义庄一天，他就不能打草惊蛇。

白帝微微叹息一声，他看着手中提着的鱼，鱼尾摆来摆去，挣扎得十分厉害，开依旧说着看似不相的事：“青龙王是痴情之人，当年只是远远见过白龙女一面，便迷恋上她。他为了保她，愿意以青龙一族的声誉作为代价，对当年追杀白龙女的白龙族人宣称，她是他的龙后，承担白龙族滔天的怒意，并还想以此斩断她和十世好人荣兆的关系，免于上界对她的追责。只可惜，白龙女命该如此，诞下孩儿之后，为了荣兆惨死，直到慕长抱着白龙女的遗孤去找他，希望他好生照顾她的孩儿，他也都全然接受。这么痴情的人，确实世间罕有，偏生还不止一个人如此对待白龙女，这个白龙女着实厉害，能令三个男人心甘情愿为她付一切，一个是与她两情相悦的荣兆，为她向上界反抗龙族对她的不公，一个是她得疯的慕长，即使她已死，也背着她千里求药，一个是默默付的青龙

只是，却也奇怪地糅合着一抹骨里的寒气，令人忍不住手脚发颤。

“鱼该有鱼的样，鳞已经没有了，因为一龙气，活得了多久。”

果然是去找青龙王。

“我知你很心急，知青帝赐你这副青铜铁的躯壳，是对你天大的恩赐，你应该回报他，这一并没有错。”白帝取下斗笠，放在大石上，“这个青铜铁是当年为了镇压洪投在淤河里，本功德无量，是半个怪，只差一步便能活过来，你不能将躯壳完全夺走据为己用，实是颇为遗憾的。若非那时你心急，趁白龙女死，慕长心下大四求药时偷袭他，又怎会反被其所伤，你虽烧了他的，但他却夺了你的躯壳。你和他纠缠了这么久，他毕竟又是长生真人的室弟，又岂会不知他不会那么轻易对付。”

那鱼游走了没多远，被一从旁抛的银线钓了上来。

殷孽嘴角搐了两下，下一刻，笑着对白帝说：“陛下，您是什么意思，贫不明白。”

殷孽缓慢收回思绪，这时的书生已经将鱼放回江中，喃喃自语了一会儿，便起往回走。

殷孽转，循声望去，是一个着斗笠的渔夫，正坐在一块大石上，手上握着鱼竿，另一只手提着银线勾住的活鱼。

等书生离开，殷孽走到湖边，他看着鱼游去的方向，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但青龙王青尚不同，这个对白龙女情痴得近乎苦行僧的龙王，想要对付他，对殷孽而言，简直犹如探取，手到擒来。

“你不用张。”渔夫抬起来，神族人特有的刻五官，与如同宝石一般邃的眸，虽着布衣服，却掩盖不了那一雍容贵的气质，他的表情其实看起来很柔和，可能因为是五帝之一，威仪与帝王之气似是与生俱来，已然刻骨髓，看着每一个人，都好似带着俯瞰众生的宽容气息。

他看见那鱼钩不过挂在了活鱼的腮帮上，心想这人钓鱼有意思，然而仔细打量这人之后，却瞬时变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