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狼俯下躲过一矢，突然觉怀里的姚林动了动。他不敢置信地低，发现姚林果真睁开了

笙笙蜷缩在地上，忍着剧痛一个微笑。她伸手给同样奔过来的漠狼，断断续续地说：“给、阿莫……留、留下一千兵……这是、安达……欠、欠我们的……”

敌我悬殊，一千多名罗源并骠国骑士被近万名夷狄骑士团团围住。漠狼抱着姚林，眺望远夏国边城的城墙，青暴起，怎么都不愿相信，自己就要殒命于此——明明已经到了家门，难就要在这里停下来！

刀光剑影，血四溅，箭矢齐飞，一个又一个西域骑士倒下。他们有的来自与世隔绝的罗源，把姚林当成天上的神仙拜服；有的来自骁勇善战的骠国，敬佩姚林的气节，不服夷狄的侵略……他们背井离乡，奔过草原，勇敢义气，却最终在夏国门前倒下，葬在夷狄骑士的刀之下。

火化了笙笙，分了一百罗源兵和九百骠国骑兵给阁莫，留下了“永不踏足夏国国土”的文书，漠狼送走了侄。

破空之声骤起，夷狄二皇弯弓箭，直取漠狼首级！漠狼挥刀看落箭矢，策急行，中大吼：“杀啊！冲到夏国边城，我们就有活路！杀啊，冲——啊——！”

“阿娘……阿娘！”方才还威风凛凛的阁莫现在哭得像是一个普通的十岁孩，“你不要死，你不要抛下我啊，阿娘！”

带着剩下的千余人继续前，却在夜时再次被夷狄骑兵保卫。这次来的是跟左都王一直不对付的二皇，他得到消息特别等在这里，就是要把左都王三番五次抓不到的姚林抓到回去逞功。

“……救不了，肋骨都摔断了。”大夫过来看了一，叹了气。

“冲啊！！！”跟在他后的西域骑士们刀嘶吼，如离弦之箭一般，朝夷狄人的队伍中啥去！

“阿娘！阿娘！”

他们的同伴一个又一个倒下去，可背上的人仍然在用力挥舞手中的武。他们冲啊，杀啊，人数越来越少，伤越来越多，心中越来越绝望——奔到夏国边城又有什么用呢？夏国人，一向疲弱的夏国人，连都起不了的夏国人，会给这群历经万难而来的盟友打开城门吗？

说到这里，她睁大睛，停止了呼。

笙笙却摇了摇，回对儿说：“阿莫，你要记住……阿娘是被……左都王的副官杀死的……你要……找他报仇，不要……不要怨恨你阿爸……他、他不应该跟我在一起，是我留了他……十年……这是……我欠他的，我应该……还给他……”

28

笙笙最后看向闭着睛的姚林，她挣扎着伸手，握住了对方冰冷的手，轻声说：“安达……姚、姚林，”她笨拙地用夏国官话说这个名字，“我好希望……自己是个夏国女……在、在一个下雨的早晨遇见你……陪你、陪你读书……弹琴……陪你、陪你使……西域……给你养一个……像阿莫这样聪明的孩……告诉他……要像他……阿爸一样……一个威武不屈、天立地的……”

“好、好……”漠狼握住妹妹的手，“你不要怕，我这边有大夫，现在就为你疗伤……笙笙，哥哥在这，你不要怕。”他说着，回呼喊骠国大夫过来救人。

草原上的风，卷着乍然而起的嘶吼，呜咽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