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带他走。”他说。

那么孤独，那么绝望，那么不甘心。

浮山便在幽歌郡西边。司空骞霍然转，大步星便要走，倏忽却止住了脚步。从此地到幽歌，快加鞭不眠不休，少说也要三五日，他没法清醒地撑到那儿。况且，他想先送白鸢回家。

沈寄傲没有作声。

沈寄傲拿起刀，慢慢拆开布，嘴里说：“情是天底下最累赘的东西，我那么大力气救你，不是为了让你去谈情说。”

司空骞转过，神漠然。

他昏昏沉沉陷梦乡，从十二岁第一次见到赵骞，一路梦到十九岁

“我以为你救我，是因为我们是朋友。”

他跌跌撞撞推开书房的门，屋外夕如火，天光令人眩。他给了自己两拳，呕重得发黑的血，极致的痛苦后，是神思的清明。清明地意识到自己是如此孤独地行走在这人世，无依无靠，无知己亲朋，无可诉衷。

“幽歌？！”

沈寄傲看了他一，那一有些奇怪的意味，似笑非笑，似嘲非嘲。他从装书卷的筒里拎刀鞘，把梧凤刀合了去。那刀鞘是暗沉沉的黑，纹络镀着红银，只一，司空骞便困惑地觉得有些熟。沈寄傲将刀放好，抬对司空骞说：“孟容光在幽歌。”

沈寄傲的声音从他后悠悠传来：“有一件事我想也有必要告知你。”

“我救你，是因为觉得你很适合在这江湖，翻云覆雨。”他握着梧凤刀，抖开布条，伸手轻抹刀纹间凝固的血渍。

司空骞寒声：“你估我了，我只是想报仇。”

司空骞一挥手，周气劲震得门窗颤动，桌上的笔架砚台被掀翻在地，宣纸被扫得腾空又飘落，慢慢被倾洒在地上的墨浸透。他心神大，腔中那团血趁机开始蠢蠢动，好叫他放开手脚去破坏这荒唐人间。他不知自己的睛红了，隐隐又有几分要走火的意态，咬牙切齿：“说够了吗？”

沈寄傲看着他，像是看到了十七岁的自己。

他低声笑了，期待地看着司空骞。这江湖上追名逐利的蠢人太多，坏得太没骨气，跪得太利索。他喜看挣扎，看正直善良之人的本恶，看活着的痛苦。司空骞是他这些年最密切关注的人，他矛盾得令他着迷。

司空骞臂上青凸，却仍不能动弹分毫。他咬了牙，手臂用劲到微微颤抖。这样无声对峙了良久，他终于卸了力，徐徐松开手指。刀落在桌面，发沉闷的响声。

白鸢刚睡下没多久，便被迷迷糊糊地被喂了药，他整个人又倦又累，浑上下连动弹手指的劲儿都没有。

司空骞骤然俯去拿梧凤刀，沈寄傲反应却一儿也不慢，以雷霆之势伸手握住了司空骞的手腕。那双平日看起来如柔荑般纤弱的手此刻仿佛有万钧之力，司空骞一时竟挣脱不得。沈寄傲看着他，缓缓：“梧凤刀只能换一样，孟容光，还是白鸢？”

“我和顾在落月碰见白鸢时，发现他上有一柄匕首。续竹山庄‘风’字系。这可不是什么人都能拿到的。其实我一直很奇怪，你对金缕殿赶尽杀绝，却并没有因为林锦秋而迁怒整个续竹山庄……”

走。我只说，你若报仇报得够快，他便不用为你而死。但他可以为顾，为沈占，或者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