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的侍从只有面对沈寄傲时，尊称他为“公”，面对其余人，虽恭敬有加，但却是直呼其名。这让白鸢不得不好奇这位小是何方神圣。

一谈。”

院里异常安静。白鸢起来穿衣，侍女过来替他束发。这些侍女平日安安静静地待在角落，若不是腰间悬挂的铃铛在走动间能撞几声响，真容易叫人以为是鬼魂。

白鸢了院，发现地上躺了个小姑娘，司空骞的手掌悬于她上方一寸，神严峻。沈寄傲与他的侍从站在一旁静静看着，他们边还有个年轻女，穿藏蓝短打，上血迹斑斑，散落的发上也凝了血粒。她的脸上没什么血，目光直勾勾盯着地上的那个小姑娘。白鸢发现有血顺着她的手指滴落，她的右手几乎是痉挛地颤抖着。

顾低着，看不清沈寄傲的神，他帮他把披风系好，退半步跟在他后，握了拳，抵住自己的。沈寄傲的上镀了一层清晨的光，虚幻又圣洁。顾变拳为掌，运气狠狠拍在自己的，他的神扭曲了一瞬，呕一血来。

侍女替他束好发，静静地退到一旁。

白鸢了一晚光怪陆离的梦。昨夜他翻来覆去想了很久，不知到了什么时辰才昏昏沉沉睡去，这一觉睡得并不好，途中一度半醒半梦，酸胀疼痛，他好几次都分不清是梦是真。醒来时，天已大亮。

侍女垂得更低了，“小来了。”

他侧过，看着铜镜里自己脖颈上缠着的白布，白鸢伸手碰了一下，隐隐有些刺痛。他想，其实也没有那么糟糕。起推开门，白鸢回问侍女：“竹院怎么走？”

昨晚睡觉前他想了很多，无非是在挣扎，留在这里，还是再试一次逃跑？他是抱着雄心壮志从家里跑来的，临走前和父亲大吵了一架，专挑难听的话说，还振振有词，一定闯个名堂来给他看。他想，若是能治好司空骞，他这是不是也算除了？虽说另辟蹊径了些，也不能传他想要的侠义名声……可他若是走，司空骞会怎么样？天残卷的反噬，其状之恶，能止小儿夜啼。四方境内，谁小时候没被吓唬过，不乖乖睡觉便有天来吃你？司空骞肯定不想变成那样，而他……他也不想他变成那样。

“小？”

竹院。白鸢心微微一沉，有些烦闷。他还梦到了那个院呢，梦见竹林如海，风得枝叶簌簌，他迷了路，又冷又累，糊里糊涂的，不知哪来的野兽闯了来，压住他，柔，低沉的嗓音叫了他一声“小隽”。

此时的竹院很闹。

沈寄傲把目光从顾上移开，起披衣，顾上前帮忙，到一半，才像是忽然醒了过来，哑声：“公……”

耳边嗡鸣，顾仿佛听见公冷笑了一声，说：“下回给那小孩儿喂了药，先放一碗血给你喝才行。”他的钝痛，像是有山海在搅动。

沈寄傲打断他，“不必多说。”

又有侍女敲门，沈寄傲本想说让他稍等片刻，然而侍女却带着几分急促慌说：“公，青莎带着小来了。”沈寄傲推开门，问她：“何故慌张？”侍女垂着不敢直视他，小声说：“小情况似乎不太好。”

“是。公说，你若好奇，可去竹院。”

气氛沉闷，白鸢便问了句：“今日怎的这么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