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摇摇。

我愤怒了，我斥责莉莉丝：“你岂不知，你的情，都是控在别人手上吗？你以为你上了路西法，其实你并没有上。”

“无论怎样，前路漫漫，世上的愁苦，没有比我更大的了，可是我依然持活下去，您形容这样俊丽，

“心意真的那么容易被控吗？”老妇人忽然间微笑说，“或许上主无所不能，然而我觉得我和路西法那时，确实是互相恋慕的。”

“我不相信。”

“天使啊！你是在于我离开之后生的，或许你不能理解，如果说，上主早已知我要与路西法恋慕，何必将我创造？又何必大大愤怒？在我与他相遇以先，祂就可以让我死去。”

我微微地说：“哀伤之事太多，其中最伤痛的，就是我不再相信情了，因为那都是纵下的产。”

“或许吧。”我觉得好累，坐在地上，“对于你们人类来说这是或许。然而对于天使来说，这是必然。我为情困扰痛苦，因为我知，我的情，原来只是一场梦幻。”

“无论你们怎么相，甚至这一切都是别人所纵。然而，只要相，这份心意不就是诚恳的吗？”莉莉丝缓缓地想，她知我作为天使，能听得到她心里的声音，即便是她已经不能说话了。

她噗通一声坐在地上，我似乎听到了一个垂垂老者满是沧桑的声音：

“您上了人类吗？”

日后你若泪，就用这手帕掉你的泪，我不愿看你泪。

我不置可否。

路西法用神就告诉我这些事，虽然他闭这嘴，似乎不肯说话。

“您的是天使？”

“因为是啊。这块手帕，是当年路西法唯一赠予我的礼，只要一日在上，我就不愿意死。我何尝不想死，我受到无数人的污蔑、迫害、攻打，无数次想要死，可是，每当我看到这手帕，我就心满意足，再大的苦难落在我上，我亦无所畏惧。我只愿死在路西法的前，他是我这旷废的生命中唯一的光明，虽然我和他没有真正在一起过，可是我依然他。”

因而，无论我受了多大的苦难，我都会用这手帕掉泪，我依然活着。我知，我被上主厌恶，因为我不该与天使互相恋慕，我必然要死，只是我的折磨尚且不够。

她的嘴颤抖，两通红，双手握着那块手帕。

何必足够呢？让折磨更多些吧！我发誓，我要死就死在路西法的前，这是我最后的心愿。

清楚明白，然而你何必要活着！你自从离开天上，来到这里日已经多不胜数，各地的人攻打你、辱骂你、驱逐你，你难不觉得耻辱吗？你为何还要活着？平白无故加增苦楚。”

我情愿与你结合，无论日是喜是悲。

因为祂未曾预料，所以祂大大愤怒。

莉莉丝就坐在我的旁边：“我看您哭泣已经许久，您在这里哀嚎，有什么忧伤的事吗？”

我默然无声。或许如她所说，亦或许不是。

那时的他，形容是如此的俊，姿态是如此的优雅。他对我说，你是我唯一看中的人类，虽然你的相貌比起天使，实在是丑陋，然而，你有人，这是最宝贵的活的源泉。你虽然会死，然而你的一切生生不息。天使虽然不死，却和死去没有什么两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