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任主人很是没有情趣，接手后将院里的草全挖走，地面砌满了砖。好好一个繁似锦的院，落到他手中，好似二八俏佳人被剃了，古佛青灯了此残生。

“我能摸摸你的吗？”

“走啦！”真朝郭孝文一挥手，朝伙伴们跑去。

“我陪你一起空巢老人嘛。”江

一别六七年，小楼依旧，可前的树木已亭亭如盖。

是，他们以后还有漫长的光要一起度过，还有足够的时间来等待他们去填满。

“你说。”郭孝文下意识屏住一气。

“郭孝文！”

***

真迟疑着，伸了手，轻轻将手掌放在了那一乌黑的短发上。

为了能尽早住人，屋内已重新装修过，却依旧是江雨生最喜的浅灰简洁风格。

他那车就停在非机动车的人行横上，警扯着喇叭嚷嚷了好半天，依旧不见这胆大包天的正主过来。小警只好着烈日下车来，拍照片开罚单。

这一次，顾元卓决定和江雨生一起，将草一株一株地回去，堆砖石，钉木板。像工匠修复古迹般，耐心，专注，把他们的家复原。

乎意料的，掌心下的发竟然十分柔。

男人猛地站住，扭回望。

又有什么事值得他来去匆忙呢？

真尾音化作一轻烟，飘散在了半空中。

“真？”韩绍他们已等得不耐烦，指了指手表，又扬了扬电影票。

那两个少年，青净，如大雨过后的晴空。他们才是真的同类，才是她该相的对象。

郭孝文望着她远去的背影，笑了笑，转地朝车走去。

真童年时的画还挂在原来的位置。顾元卓竟然将它保存了这么些年。

周末的时候，一家三重返故居。

“当年走得太匆忙，许多好家都丢了。”顾元卓有些遗憾，“那个我们俩一起淘来的古董角柜，摆放在老位置上，摆一个晶瓶，不知多好看。”

“和你商量个事儿。”真双目亮晶晶地注视着男人。

郭孝文一怔。

“好吧……郭孝文。”真咯咯笑，觉得很新鲜好玩。

“你以前说过，等我长大了，就能反过来摸你的了。我觉得我现在足够大啦。不能总是让你薅我的……发呀……”

顾元卓重新买下这里后，又请工人将地砖全撬走，堆放上黝黑的植土。

人来人往的广场路边，众目睽睽之下，郭孝文温顺地蹲着，就像一被驯服了的狼。

顾元卓叹：“可惜下个月，真就要回国上学了。这里就又剩我们两个人。”

。”郭孝文说，“我有名有姓，就是拿给人称呼的。”

“以后的日还长着呢。”江雨生对他说，“我们还能一把缺失的分再添补回来。”

依旧是清脆如银铃般的笑声，简直能拨开所有霾云雾，让所有的儿在光下绽放。

郭孝文在女孩儿的碎碎念中，曲弯腰，将他大的躯蜷起来，半跪半跪在了她前。

郭孝文远远望见了，步伐依旧慢吞吞。

旧情可以复炽，被毁去的景也可以重新再造回来。

“摸吧。”郭孝文把低了下来。

真又大步跑了回来，扎成尾的发辫在后扫来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