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元卓轻笑：“真凑巧。”

顾元卓心想，他真的想回到这里？

顾元卓这阵被问得最多的，就是这个问题。他对答如：“苟且偷生，好与不好，如人饮了。”

顾元卓没有回家。队友们或许正在频上呼唤，但是他却已决定把时间留给现实生活中更加重要的人和事。

也不知是哪位领导的奇思妙想，一尊大的圣诞老人的塑像正往广场上的池里倾倒金灿灿的钱币。

对方律师年纪约莫只有陈律师的一半，可气焰却是小老的双倍，更有一孤芳自赏的冷艳傲慢。

“元卓？”

顾元卓抄着手，目送他们的车淹没在车之中。

审结束后，顾元卓请陈律师用午饭。

她约了位男士吃午饭，迟到了半个小时才姗姗而来，过街之际看到了熟悉的影，有些难以置信。

“真的是你？”林佩仪一脸惊喜地快步走来。

林佩仪心疼得俏丽容颜都皱了一堆：“你不回我的电话和短信，我想着你肯定有很多事需要理，也不敢过多打搅你。听说你已经搬家了？”

顾元卓皱眉，但还是转过了去。

正因为那些成就和满足都没法变现，才会把那称作虚拟世界。顾元卓又没打算成为职业电竞玩家，在游戏里再怎么一统江山、千秋万代，现实的苦难依旧不会减少折半。

这时，对方律师们来了。如金庸笔下峨嵋派的女弟，足不沾尘地从顾元卓他们前飘然而过，驾着宝香车离去。

这个姿势对颈椎病倒是有着良好的改善作用。

顾元卓搭乘地铁，来到了金区。

陈律师呵呵，摆了摆手，遁地而去。

“江教授呀。”林佩仪淡淡，“他

银行区的男女老少永远衣冠楚楚。那些西装革履，手提古琦公文包，健步如飞还忙着对着手机喋喋不休的男人，看在顾元卓中，仿若前世。

昏昏睡的疲怠，再合上书记员劈啪的打字声，直人梦。

“是啊。”陈律师的小珠似磁碟里的一颗黑豆，滴溜溜转。视线一会儿朝天，一会儿朝地，就是不和顾元卓接。

陈律师摆手：“今天我孙女过生日，家里要招待十来个熊孩，老伴命我立刻回去帮忙。”

“你还好吗？葬礼后就一直没你的消息。”林佩仪目光切地打量顾元卓，“老天爷，你瘦了好大一圈。我刚开始还不敢招呼你。你还好吗？”

顾元卓顿了一下，说：“住我男朋友家里。”

银行区没有了他顾元卓，照样繁荣兴盛。又因圣诞将至，四张灯结彩，披红挂绿，空气中的铜臭都混着郁的桂红酒气。

顾元卓很淡然。对方那脸，远不是他这些日里来见过的最难看的。

金山银山往里倒，就没人觉得这寓意比放一熊没在这里还晦气？

“陈叔，你说雨生本来都要卖票了，珠宝却突然又卖了去？”

“是。房卖了。”

他们律所的企业文化大概如此，一行四人，从首席到小助理，全惯抬着下。

双脚再度站在这片曾经奋斗了一年的大地上，眺望四周林立的楼，心中情已不是五味杂陈能概括总结。

“那你现在住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