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这么多年过来，我都已经习惯了那些言和目光。可是有时候，还是会觉得难过。”

一个年轻富有的公哥儿大晚上能去哪儿？这问题简直有一百个答案，每一个去都会令人觉得妙。江雨生才不为顾元卓的下落担心。

江雨生苦笑：“少年的时候渴望情，总想着有朝一日有一个我的人现，我一定要对他百分百好，绝对不要别的情侣那样没事吵架赌气。可等真的谈恋了，才发现和人往真是一门大学问。这天下确实有从来不吵架的情侣，那些凤麟角的人，要不就本不相，要不就已臻化境，就快成仙而去。”

他声音低了下去：“生活，光有是不够的。”

21章

真对这话题似懂非懂。她的成长模式更加艰难，于是要求也比较低。对于她来说，只要不吵到举刀相向，那就不算太糟糕的伴侣吧。

“我并不是贪钱。”江雨生又开，更像是自言自语，“但是我也是凡人，我也渴望拥有金钱带来的安全。这是情所不能弥补的。”

江雨生哄睡了真，回到空的卧室里。手机上只有两条无关的讯息，顾元卓既没有来电，也没有留言。

这吵架程度，在她父母那里本就排不上前十。她见惯不惊了。

江雨生已有些哽咽，没有继续说下去。

真把她小小的颅靠在舅舅，听着他沉稳的心。孩无声的依赖令江雨生浑涌着意，他将孩抱，忍不住把心底的话全盘托。

况且，顾元

“刚才被吓着了？”

当然，江雨生也没有试图联系他。

***

真摇了摇。

的优越是刻画在骨里的，就像衣服腋下的一截线，会在不经意的抬手间来。

江雨生可没想到还有这一，愣了好一会儿，才接过了信封。

小女孩安静地坐着，温幼小的散发无声的关怀和安。江雨生鼻发酸，将外甥女搂在怀里，摸了摸她汗的额。

这夜起了风，呜呜如游魂啼哭，在楼宇树梢之间没完没了地穿梭游，搅得人不得清眠。

硝烟散去，真这才小心翼翼地从藏钻来，走到舅舅边，挨着他坐下。

他将文件收了公文包里，又一封信，递给了江雨生：“这是郭老留给你的信。他说，如果你拒绝了遗产，就把这信烧了。如果你接受了，就把信给你。”

“或许我确实应该一早告诉他。但是……”他很是矛盾地摇，“其实元卓他未必真觉得我和郭长维不清白，他只是终究没有把我当成一个和他平等的人。就像贵族一个平民，得再真诚，心底也觉得对方份低自己一等。”

顾元卓觉得自己自尊受伤，江雨生又何尝不是？

院灯是夜自动开启，此刻正很不识趣地将前院的废墟照得几乎纤毫毕现。奇怪，以前从来没觉得这灯这么明亮晃。

“恭喜！”孙律师完成了任务，可以赚一大笔佣金，喜笑颜开。

等到孙律师来的时候，江雨生已经恢复了镇定。他没有半句废话，利索地签了文件。

而顾元卓一直没有回来。

“若我也是个豪门少爷，哪怕分得千百亿遗产，他也不会担心我被编排桃绯闻里，让他面上不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