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策开问，嗓像是被炮火熏过，嘶哑得厉害，“你是谁？”

等他走了，白忘陵也找齐工，来到叶策面前，说：“这座大院是袁白白先生的祖产。他表面行为古怪，实际上心地善良。私塾也是他开的。小希村通不便，也没有多少村民。学生的学费不能支持日常销，都是他带着戏班四奔波……”

这时候，门来一个打扮奇怪的人，着一的白帽，脸上涂了三层粉，已经看不原本的容貌，一双三角滴溜溜地打转，颇为猥琐，穿着大白袍，一望去披麻孝，也不知家里谁死了。

白忘陵手里的镊上夹着一枚沾血的钉。他把钉扔到托盘上，取来药草敷住叶策的伤，再用纱布细心地包上。

“哎呦，这年纪的小鬼是长的时候。一张嘴像无底似的，我们戏班每天起的比早，睡的比狗晚，累的超过，才赚几文钱啊……”他的言下之意是养不活。

“我是白忘陵，附近私塾的教书先生。”

他的声音悦耳，像是一块温的玉，静静地散发柔和的光。叶策安静地听着，忽然一阵钻心的疼，就听见他说：“好了。”

叶策不由自主地打量青年——长得很，至少在叶策这个矮冬瓜里像个人。容貌很俊，气质端方，像古代彬彬有礼的君。

这院有许多房间，白忘陵走门上挂着“医”字木牌的屋，扑面而来一草药香味。他将叶策放到榻上，似乎怕吓着他，声音放得很轻很柔，“你在这等一会。我去拿药。”

他轻摇白团扇，用怪气的语调问：“小陵陵，你又捡了什么东西回来？”

白忘陵说：“袁先生。昨晚周军和日军在葛镇火。这两个孩，一个离失所，一个一问三不知，或许是吓着了。”

于是青年怀揣一个小豆芽，后跟着一个小尾，一步一步向前走去。

这时候，门又飞两只崭新的靴，啪嗒掉在地上，“我这药贵的很，可不是白用的。药钱也从你工资里扣！”

这个附近，当真一也不近。白忘陵抱起他的时候还是日上三竿，到达偏僻乡下的学堂时，已经月落满屋檐了。或许是太偏僻了，总共没几人家，阡陌相，犬相闻，大的地方，没招来盗的觊觎，幸免于难。

而且奇怪的是，明明一直睁着睛观察周围环境，包括如何这座小村庄，事后他再仔细回想，却不记得来时路了，脑里蒙了大片云雾，被什么东西遮住了。

伤，这是天生的，比别人矮上几寸。”

白忘陵：“他们的伙费从我的工资里扣。”

“这可是你说的！”袁先生喜上眉梢，快活的心情都要从话里溢来了。

“先生！二的娘送来两块里脊！晚上可以红烧啦！”从大院门奔来一个小胖墩，手上拎着两条肋间骨的猪，兴采烈地说：“先生！你猜的果然不错！你叫我去二娘面前说夫瘦的一阵风都能走，他娘上宰了一猪！哦，还有铁他婶婶，也摘了几个西瓜下来，我让君丫抱着呢！”

再看私塾，其实也就是自家院腾一间砖瓦房，摆上几张桌，地上铺了几个蒲团，墙挂上孔夫的画像，简简单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