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伞下传低沉柔和的嗓音：“先生，请问有没有看到一群鸭经过？”

思想放空时，田地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一人撑着黑伞，在齐腰的油菜杆间艰难前行，朝公路走来。

肖妄觉得他把天聊死了，接不上话。典型的逢年过节长辈乍见小孩时的开场寒暄语，疏离客得令人讨厌。

肖妄整个人定格在当场，耳朵如同被电了一下，十分销魂。他在听到声音的那一刻就已经猜了面前的人——

陆羡浩。

觉。

即使隔了整整七年，记忆库里独一无二的声线还是轻而易举地被找到，离，连同自己那段一想到就恨不得拿去撞墙的初恋往事也一并被刨来。

雨打在脸上凉丝丝的，这小雨不会迅速将人浇透，而是一浸，等肖妄把一窝七八只鸭幼崽抱到路边，发梢已经凝结了不少珠。站直环顾四周，两侧是落尽黄的油菜田地，苍绿一片，前方公路的尽能隐约看到村落，目测那里就是案发地。

“……”

此刻他倒不急着赶路。肖妄背靠在车门上，纯黑西服外了一件冲锋衣，他探袋里摸一包烟，一叼在嘴里，双手护着zippo，微微侧过脸燃，火光映他的鼻梁。猛一后顺手拉起冲锋衣的帽，遮住年轻英俊的面庞。

男人抬伞，透过伞沿望见肖妄的脸时愣了一下，显然也觉得熟，同时显然也想不起来这人姓甚名谁。这样的认知让肖妄到气，短短几秒间，心情大起大落，十分刺激。形象说，就是被雷劈中“腾”地一下自燃的柴堆下一秒被泼一盆凉，升起袅袅的名为“失落”的青烟。

“……”他想，鸭大概对灯光不。

第2章暗恋

陆羡浩画风转得极快，朝他笑了下，样十分熟稔。他很自然地慨：“我正要说呢，都长这么大了。”

肖妄张了张嘴，那缕名为“失落”的

肖妄松气四看看，大概是附近哪家农的，却找不到遛鸭的人。这也太不负责了。心里抱怨，重新发动汽车，打了下双闪。小黄鸭们不为所动，甚至有一只还张着翅膀摇摇晃晃朝车跑来。

“肖妄。”他低取下烟扔在脚边碾了碾，自报家门。即使已经不被记起，但还念着对方不喜二手烟。

像是要证明自己真没忘记他，陆羡浩跟他拉起家常：“最近父母还好吗？我跟你哥联系比较多，听说你回国后了尖的券商，很优秀。”

认命地松开安全带，下车赶鸭。

凌晨一接到通知后立即离开婚宴酒店，衣服都没来得及换。案情已经从其他同事那了解了七七八八。凶杀案不奇特，作为重案组的人，每天见到的死人比活人多，奇特的是受害人的死法，颅被磨盘生生碾碎，已经构成杀了。想象不，会是多大仇多大怨让凶手作如此残忍的举动……

肖妄投去视线，怀疑是小黄鸭的主人，但看那人近一米八的，的形，以及考究的衣着，都不像附近的人。那人拨开最后一丛油菜踏上公路，在肖妄面前站定，微微弯下腰拍上沾着的珠和叶片，因为伞打得很低，自始自终都没看到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