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就是倾家产还了钱啊，我妈把生意转去了，我爸因为欠了太多债也丢了工作，我家就没钱了。”他说起这件事的时候平常得像是讲了千万遍，陈安却觉得他那随意的声音里总着一停留在14岁的苏念熙心里的委屈。

“因为这里是你的家啊。”他伸了手靠近他，松松揽住熟睡的苏念熙，像一个拥抱。说话的声音很轻，是梦的呓语。

陈安没有回答他，睁着数着他呼的次数，直到苏念熙的呼平缓下来：“苏念熙？”

“然后呢？”

苏念熙弓着腰拿了扔在床的衣，后背碰到了一个不算柔的东西，回抓住陈安的手腕：“好。你松手。”

第十五章

他说这话的时候声音有些低了，带着混的疲倦。

苏念熙也是刚刚起，两人睁着睛面面相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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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人应答。

“我和我外公外婆见得少，最多也就每年过年的时候回来看看他们，偶尔他们愿意和我们一起到城里去住几天，我从来没有在老家过过夜，不过一回过夜就是过年，其实也意外的。”

苏念熙顿了顿，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我以为你从小在B市长大，是不会习惯这里的生活的，但我看你貌似适应得还好，羡慕你的。”

“我买了初二下午回B市的机票，你去我家住好不好？”陈安就着自己拉着他的手往苏念熙边蹭蹭，“家里的阿姨要初八才过来，你陪我住到初八再回学校好不好？”

“初一早上要早起，就别睡了吧。”苏念熙翻打了个哈欠，先坐了起来，“你吃白吗？”

“我不冷啊。”苏念熙扯

稀稀拉拉的鞭炮声随着夜也慢慢全停了下来，陈安抱着袋往苏念熙边蹭了蹭：“然后呢？”

“为什么别人借了钱要你爸爸还钱啊？这什么规矩啊？”陈安往下缩了缩。

“因为我爸给那个人了担保啊。借的是利贷嘛，又不是和法院借钱，哪儿来什么规矩。反正他们让我爸还钱，我爸就得还上去。”

“因为欠的钱太多，我爸妈就去打工了，我留在C市继续读书。”苏念熙说到这里的时候打了一个哈欠。

“我住校。”苏念熙翻了个，侧卧着面对陈安的方向，“过年的时候他们让我回老家来过年。那年是我第一次在乡下住。”

“你一个人住吗？”陈安怕他困了就不讲了，急急问了一句。

到B市的时候是大年初二的晚上了，冬天的寒意穿透大衣渗里，陈安非要了机场在路边等定好的网约车，在寒风里跺着脚，旁边站着的苏念熙却得像他隔的路灯。

。”

“嗯？”以为是衣角压在什么地方的苏念熙背对着陈安，手向后方随便挥了挥，碰到还带着气的陈安的手，回去看他，“怎么了？你不吃吗？”

陈安没说话，伸手拉住了苏念熙翻起来一截的睡衣衣角。

“你不冷吗？”陈安抖着牙齿问他。

黑暗里的呼声轻得仿佛是一个吻。

大年初一的清晨，陈安是在鞭炮声中惊醒的，他了一个梦，梦里的自己躲在一个小房里，耳边是近在咫尺的爆炸声，他猛地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