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缈问：“为什么是浙江江山？”

唐缈给唐姑娘磕了一个，继续向上右拐。

唐红映居然也穿着军服、着军帽，但没有写明她隶属于那支军队，取而代之的是一句李清照的诗：将血泪寄山河，去洒东山一抔土。

“也可能是家族习惯，从来就不留。”

淳于扬说：“我不知，只是猜到了。其实并不奇怪，这里是陪都重庆，是军统的大本营，军统在鼎盛时期特工规模有五万多人，除了层和译电组以浙江江山人居多，其余人员都是就地招募，你们唐家弟参加军统是顺理成章的事。”

第七棺材里的人叫田生，是这里面唯一不姓唐的人，看上去像个会计。小重庆也姓田，两人应该来自同一个田家。

淳于扬却没能笑得来，只将背后司徒湖山的遗托了托。

淳于扬回答：“因为军统的特务笠雨农是江山人，他觉得老乡比较可靠。”

唐缈说：“那么姥姥呢？她也是军统的？”

“有这可能。”淳于扬不敢确定。

唐缈蹙起眉问：“表舅爷难就是这个‘特务’？”

第九……

唐缈自嘲笑：“我们这家人真是不简单，有特务，有劳改犯，有投毒分，有国民党反动派，有假士，有落榜生，看样还只有我爸形象正面一些。”

他们发现了越来越多的棺材，看见了越来越多的照片，认识了越来越多唐家的人，他们有男有女，男为主，有老有少，少的居多，无一例外都死在了那场战争中。

第十……

第六棺材里的人叫唐如铉，字克柔，是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照片之后明明白白地写着：隶属于军统特务行动组。

唐如铮去世时只有十七岁，并非死在战场上，而是死在校园里。照片背后“国立中学”的字，让人看了心生唏嘘。他只留下一支钢笔，端端正正地摆放在遗照前。

第八……

淳于扬说：“可能吧。军事委员会调查统计局只是后来名声臭了，其实在抗战中立下过汗功劳，说它能抵得过几十万军队也不为过，日军要偷袭珍珠港的情报就是由军统局首先截获的，可惜国人不信，否则哪会遭受那样的重创。”

第四棺材里的人叫唐福顺，他人如其名，脸上带着讨喜的顺从。他几乎是一个中年人了，穿着下级军官的尼衣服，淳于扬认来后说他是少尉排长，隶属于川军第20军。

淳于扬：“哦，这是个军统的人。”声音十分平淡，显得毫无意外。

第五棺材里的人从名字来看应该是唐家的正主儿，叫唐如铮。

唐缈突然想起有一次和唐好聊天，唐好说家里原本有几十人，

唐缈想到姥姥是留了唐竹仪的发的，心里一阵唏嘘。

唐缈发现了，问：“是不是埋在别了？”

唐缈问：“你知他？”

继续往上。

唐红映死于1941年，享年23岁，相框背后还注明了她死于重庆大轰炸。抗战期间重庆经历过无数次大轰炸，炸弹下亡魂数以万计，唐姑娘就是其中之一。

“你发现了没？”淳于扬说，“他们没有留下的任何一东西，没有遗，没有骨灰。”

唐碧映，所以唐红映的份也不用猜了：唐家的另一位丫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