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痛？”淳于扬急问。

“哎哟喂……”唐缈想哭。

“真没有哪里不舒服？”淳于扬再度确认。

唐缈被梦境暂时魇住，明明有觉，却难以睁开睛,也说不话，只好默默忍受,泪不住地下面颊，显得越发凄婉可怜。

“唐缈，你醒了？”淳于扬也显得兴奋。

“掐够了么？”唐缈泪问。

唐缈啜泣起来，转而嚎啕大哭，一边哭一边挣扎。

唐缈说：“我梦见姥姥躺在一个石棺材里，有好多好多的。也不知是谁敬献了那么多圈，层层叠叠，满满当当，垒得半天云那么，把灵堂布置得好气派，真是待到山烂漫时，她在丛中笑！奇怪，姥姥这不还没死呢，就享受了老一辈无产阶级革命家的待遇，要是棺材不是石的，而是金的玉的晶的，就更完了！”

“什么梦？”淳于扬问。

“我刚才了个很奇怪的梦。”他着太。

“是的我醒了，淳于扬,放我下来。”

唐缈是被唐画和淳于扬一起醒的。

唐缈发现淳于扬是跪坐在地，而自己仰面躺在他的大上——这个姿势虽然舒服了后脑,但也方便对方双手互补，一起掐。

唐碧映啊，他让你把虫都扔了，你居然又多养了几十年？你怎么不听话呢？你不听话岂不是失信于他？

你想怎样？

要哪儿说不舒服，那就是唐缈神还有些恍惚，觉额和太发胀。

他知此人不长久，想起他来全是斑斑泪痕，三十多年来屡回梦中均如竹叶响南窗，月亮照东，风停即走，日便散，多看他几有什么意思！

数不永。你该活久一，至少比我久，才不枉我……”

更让他痛苦不已的是淳于扬掐他的人中,那真是万钧之力拧螺丝,螺丝全家都要被拧断了。

淳于扬搂了他，不停用手拍他的脸，轻喊：“唐缈！你醒醒！快睁开睛！起来别睡了！你在什么梦？你哭什么？”

终于,唐缈从黑暗中挣脱，睁开睛，央求声：“行行好吧！”

唐缈的心随着记忆之人的而凝重，而烦，揪成一团，或者坦率说，心痛得要死！

“缈,魂回来啦！”唐画对积极抢救的成果表示满意。

我会怎样？

那两个人就更来劲,一边掐一边参差不齐地喊：“唐缈，魂回来，魂回来！”

不，这不是梦，这是一段记忆。

“……”

第56章中枢之三

淳于扬不肯，把他摁在上，问：“你疼吗？吗？上有哪儿痛吗？”

淳于扬也就罢了,唐画这丫片居然还不松手！

不枉你怎样？

“缈！”唐画呼。

他理解为什么看不清这个人的脸了，因为不愿意看见，不忍心看见，宁可不看！

唐缈突然知说话的这个人是谁了，也明白梦中的自己是谁。

唐画一直用尽全力掐他的耳垂,嘴里喊着：“魂回来！魂回来！”别说孩力气小，只要她不剪指甲,就能掐得人要死要活。

“有，我耳朵痛，人中痛！”唐缈愤然回答。

“都痛……”唐缈在半昏迷中，“这两个人……简直都想……想把我带走啊……”

“我痛……”唐缈喃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