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于扬又转向了开的窗。

窗位于房间的东面，两扇古旧的雕窗页在风雨大作中晃晃悠悠，吱嘎作响。

“窗一直开着吗？”他问唐缈。

唐缈愣住了，突然指着说：“床后面！”

“我……”唐缈努力睁开睛又闭上，“好困……”

唐缈觉得自己又站不住了，倒退几步扶住房门，喃喃：“姥……姥姥呢？刚才还、还在呢……我听到她……”

阁楼的不在姥姥房间，而在唐好和唐画的房间。因为唐画有疾，姥姥担心她贪玩爬上阁楼后摔下来，所以早在几年前就用木板把阁楼钉死了，室内也没有准备梯。

淳于扬赶忙推他，他纹丝不动。

无风飘动，但是并没有裹成茧。

姥姥没有理由跑那上面去，她的状况也不允许她上去。

他丧魂落魄地退去，退到堂屋门外，以抢着回廊上的木，苦苦思索，可是什么都思索不来，而且似乎还开始失忆……

“你刚才真的看见姥姥了？”淳于扬问，“或者退一万步说，你昨天真的把她送回这间屋了？”

“好像是阁楼。”唐缈无力地扶着，“我没上去过。”

可是唐缈真的困了，他抵着缓缓地往下，等到整个人都蹲着时，突然肩膀往前一冲，均匀轻微地打起鼾来。问题是他从不打鼾，这次大约是鼻腔或者咙附近有东西阻碍着他的呼。

淳于扬说：“姥姥可能是从窗去了。”

淳于扬一不二不休，又把挡板掀开了。

唐缈默默地看着他拆家，心里空一片。

“这么大的雨，她会去哪儿？”唐缈忧心忡忡。

过去人家有把桶藏在大床后面的习惯。然而这张华贵的床天立地，上床架着木质天板，两侧本就有专门放桶的地方，所以床背后靠着墙，只有几厘米的隙。

过了几分钟，一无所获的淳于扬也走堂屋，顺手带上大门：“你怎么了？”

淳于扬随手拿起桌上的一把剪刀挑开那些黑絮，只见姥姥的床上空无一人。

唐缈不记得了，再说他上次来时本没能看见窗，就是在混沌虚无里了一。

唐缈也怀疑自己是不是要去挂个脑科医院的号，但刚才他七窍血了，这用幻觉没法解释啊！

淳于扬仰问：“天板上方是什么空间？”

“别睡，我们一起去后院找姥姥，”淳于扬说，“我怀疑她和你一样有些神志不清。”

淳于扬知事情严重，立即跑去敲床板，那是他最怀疑的地方。

步床的厚重床板发空空的响声，显示底下有空间。

淳于扬从床里钻来，开始翻箱倒柜，可姥姥这样一个大活人，除了衣柜里藏得下，又能躲在哪儿？况且她病得起不来，怎么还有与别人捉迷藏的心思

淳于扬用力掀开床板，发现下面原来是储箱，里边堆满了几十年不用的各杂，不像是能藏人的地方。他清理一些杂，看到下方还有一层挡板，但目测这层板距离地面仅仅十公分。如果床下没有机关密，那么十公分的空间绝对躺不了一个人。

让他失望了，挡板之下是砖铺地面，踩上去觉实在。他不甘心地跺了几脚，声音很闷，毫无蹊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