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怎么说？”

刚走几步，唐缈在他后说：“表舅爷，姥姥说你不是司徒湖山。”

淳于扬浅笑了一下，还是走了，临走在唐缈耳边轻语：“好好地审。”

说罢两人又摆上，迅速落了三四盘，淳于扬占据绝对上风。司徒湖山倒也脆，形势稍有不对他就认输，说“重摆”，还说淳于扬的棋路都是从他家祖传的孤本里学来的，问那棋谱经过十年浩劫还在不在？

他仰眨着睛在手里直掐，丧气说：“重摆！”

唐缈蹲在他们边上问：“谁赢了？”

“卒七一。”

司徒湖山不理他，对淳于扬说：“你的平可以，与你爷爷半斤八两。”

唐缈问：“那两句诗什么意思？”

“你也规矩。”司徒湖山说，“八七。”

司徒湖山半躺在竹椅上，说：“炮八平五。”

唐缈观察他的

“哎别走别走，我不想跟落榜生谈！”司徒湖山阻拦。

他无长，所有财产用十个指都能数过来，比如一旧袍,一内衣，一双布鞋，一斗笠，一包法，一块巾，几盒烟，一只大茶缸（外时既能喝又可盛饭），一只布袋（里面有票十元八角五分），这些东西全奉送到离离跟前，她都不会看上一。

唐缈叹气：“表舅爷，你要参加考，估计也是落榜的命，这话还不清楚么？你老人家是冒名替的。”

司徒湖山很不兴：“你小怎么还在啊？”

“……”司徒湖山瞪大睛，嘴角搐，居然好半晌没说话。

“我没拿什么钥匙！”司徒湖山不耐烦。

“……”司徒湖山退回来，还是坐到躺椅上，伏低了问，“你说什么？”

“你蹲这里还不如去蹲茅坑！”

“那就好啊！”司徒湖山慨，“多少古均有此劫，毁于一旦者盈千累万，只要能多保存一件，就是为中国千秋计，为孙后代计。唉，戈兵革斗未止，凤凰麒麟安在哉？”

淳于扬说：“祖父当年被迫去扫厕所，万般无奈把棋谱藏在女厕所里，居然好好地保存了下来，那书如今依然在我家。”

淳于扬站了起来：“那司徒先生，你们谈话，我去后面走走。”

“因为你没脑！”司徒湖山气呼呼的，也起打算离开。

淳于扬轻咳了两声说这个开局好，中规中距：“二三。”

两人你来我往说了二三十步，司徒湖山突然一拍大：“哎呀，你这个炮退得从容啊！”

唐缈找到司徒湖山时，他正在和淳于扬在天井里一边乘凉一边下盲棋，刚刚开局。

唐缈说：“我没地方去。”

“不是钥匙，别的事情。”

淳于扬回答：“不敢当。以前我没有书看，除了画册，就是棋谱。”

唐缈没理他，顺势在他的竹椅上坐下，问司徒湖山：“你如果心里没鬼，凭什么不愿意和我说话？”

同志。离离欣然接受，毕竟客堂的太师椅不是个睡觉的好地方，早上起来腰酸背痛。

“表舅爷，我有话问你。”

那房间十天多前还是间空屋，是司徒湖山自己打扫来的,吱嘎作响的竹床也是他修好的。

“我说——不对，姥姥说——司徒湖山是司徒湖山，你是你，他和你不是同一个人。”